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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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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會覺得自己必須要讓G相信自己很滿意,萬一有警察突然上門,這段關系也是毫無疑問經過她同意的。

    當然,他在親熱這方面很是得心應手,甚至稱得上是大師。

    證據便是他讓我們體會到的那前所未有的愉悅的高潮! 對于在他的床上失去處子之身的少女們而言,她們尚沒有遇見其他可以比較的對象,來自她們的愛的宣言自然也是可笑的。

     可惜了那些會為他的作品而狂熱的讀者們。

     出于财務需要,G會嚴格地按照一年一本的節奏出書。

    他會花上幾周的時間寫我們,寫我們的愛情故事,寫他所謂的“救贖”:一本取材于我們的相遇的小說,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對這場“太陽般燦爛”的愛情,對他因一名有着美麗眼眸的十四歲少女而從放蕩的生活中“重生”的偉大見證。

    多麼浪漫的題材啊!唐璜[西班牙民間傳說中的人物,周旋于衆多女性之間,在文藝作品中常用作情聖的代名詞。

    ]克服了對性的狂熱,下定決心不再受欲念驅使,發誓要改過自新,于是寬恕和丘比特之箭同時降臨。

     他快樂、興奮而專注地将記錄在一本Moleskine黑色筆記本上的想法用打字機整理出來。

    他告訴我說,這個本子和海明威用的是同款。

    他還是嚴禁我讀他的那些私人日記和文學手稿。

    但自從G開始寫這部小說,現實就發生了變化:漸漸地,我從他文學創作的缪斯變成了他筆下的虛構人物。

     G臉色陰沉,神情凝重,一點不像平時的他。

    我們約在平時常去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就在盧森堡公園對面。

    當我問何事令他如此困擾時,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了實話。

    他上午收到了未成年人偵訊所[未成年人偵訊所(LaBrigadedesMineurs)隸屬于法國各地區司法警察機構,負責打擊任何侵害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以及對兒童和青少年進行保護。

    ]的傳喚,因為對方接到了一封有關他的匿名舉報信。

    看來并不是隻有我們才鐘情于寫信這種通訊方式。

     G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将我所有的信、照片(或許還有别的會連累他的物件)都藏在了一個箱子裡,寄放在一個不知道是公證員還是律師的人家裡。

    與偵訊所的會面定在了下星期。

    毫無疑問,這和我們有關,和我有關。

    法律規定的性同意年齡是十五歲。

    而我遠遠沒有達到這一标準。

    事情很嚴重。

    我們需要為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做好準備。

    時代變了嗎?現在的社會風氣是否不再那麼開放縱容了呢? 接下來的那個周四,母親焦急地等待着有關這次會面的消息。

    她知道她監護人的身份也面臨危險。

    因為選擇包庇女兒和G的關系的那一刻起,她就有受到處罰的風險。

    她甚至有可能失去我的監護權,而我将會被安置在寄養家庭中,一直待到成年。

     電話響起,她緊張地一把接過。

    過了幾秒鐘,她的神色松緩下來。

    “G一會兒來找我們,大概十幾分鐘,他聽上去還不錯,我想應該是順利的。

    ”她一口氣說道。

     G走出位于熱斯夫雷堤岸的巴黎警察局時,頗為輕松,對于自己成功地将女探員和她的同事們哄騙過去很是得意。

    “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他一進門就吹噓了起來,“警察向我保證說這不過走個形式而已。

    那女探員對我說,針對名人的舉報信,您知道的,先生,我們每天都會收到上百封。

    ”和往常一樣,G确信是他那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又在起作用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

     警察給他看了他們收到的那封信。

    信的署名是“W,孩子母親的一位朋友”,裡面詳細地描寫了我們的一些事迹以及最近的舉動。

    比如我們去看了哪一場電影。

    我是哪一天、幾點鐘到他家裡,然後過了兩個小時才回到母親的住處。

    信裡更是着重強調了我們行為的卑劣:“不,不僅如此,您知道的,這是一種恥辱,他以為自己可以淩駕于法律之上。

    ”諸如此類。

    這是匿名信的典型寫法,堪稱标準,幾乎是一種拙劣的仿作。

    我感到毛骨悚然。

    一個奇怪的細節是,這封信中将我少說了一歲,興許是為了強調這些事情的嚴重性。

    信裡說的是“十三歲的小女孩V”。

    到底是誰能花這麼多時間來監視我們呢?還有就是這個奇怪的署名,就像是故意留下的線索來讓人猜想作者的身份。

    若非如此,又何必留下這個首字母呢? 母親和G于是展開了瘋狂的推測。

    我們把自己的每一個朋友都當成潛在的告密者。

    有可能是住在三樓的鄰居,一位年邁的女士,她是文學教授,在我小時候偶爾會在周三帶我去法蘭西喜劇院。

    或許是我們在街角忘情接吻時被她撞見了?她沒準會認出G(畢竟她是教文學的),而且她是親曆過德占時期的,那時人們肆無忌憚地寫這種舉報信。

    但我們想不通“W”這個署名,這對她來說有點太時髦了。

    喬治·佩雷克的《W或童年回憶》顯然不會是拉特雷耶夫人熟悉的篇目,她研究的基本都是十九世紀之前的作品。

     也可能是讓-迪迪埃·沃爾夫洛姆,著名的文學批評家,他應該很擅長模仿别人的作品,就和那些沒辦法以第一人稱單數寫作的人一樣。

    又或者他們完全不會寫作,盡管他們靠這個為生。

    肯定就是他,G說。

    首先,首字母是吻合的。

    另外,他和你母親也很熟,因此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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