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了。
小說裡有這樣的字句,描繪得就好像女人的身體是距離暴力最遙遠的神聖之物。
男人回來時,打破了那一刻的和平。
他用腳猛力踹向内心平靜的她們,直到她們發出慘叫、下跪求饒為止。
他在盡情發洩完後,關上倉庫回去了,女人們就會再次撫觸彼此的身體。
秀珍看到那個段落時不禁笑了,但真正令她覺得好笑的場面在這後頭。
小說的結局,男人在倉庫外某個巷弄被好幾個男人毫不留情的毆打。
男人的肋骨斷裂,雙腿也骨折了,當下他的腦袋想的就隻有“好想趕快回到那座倉庫”。
秀珍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一股不尋常的情緒從内心咕噜咕噜沸騰湧上,熱淚好像随時會奪眶而出。
她深深吸一口氣,走到圖書館外。
兩點有一場知名譯者的暑期特别演講,現在已經四點了,秀珍對那種演講絲毫不感興趣,可是連接了三通電話,要她參加後續的聚會,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邁開步伐。
那位男性譯者是在日本獲得翻譯文學獎的知名人物,故鄉就在安鎮。
秀珍抵達後,才發現聚會規模比想像中更浩大,隻有系上領獎學金的學生與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才被召集到場。
秀珍是領獎學金的學生,所以才被叫來。
貞雅在場,賢圭也在──那男生也在。
秀珍并不想坐在那人附近,但沒有别的座位了,逼不得已隻能坐在那男生對面。
那個座位碰巧就在譯者隔壁,大家可能覺得很有壓力,所以隻有那個座位空著。
男生和秀珍互相裝不認識,男生就坐在賢圭旁邊。
秀珍環視四周,突然對賢圭升起一把無名火。
劉賢圭就坐在譯者和教授旁邊,他非常清楚自己能享有哪些好處。
頭痛瞬間向秀珍襲來,全身痛得就像被拳打腳踢了一頓,她将背靠在椅子上,用目光掃視一圈,扣除賢圭、那個男生和坐在對面的兩名男同學,其他都是女同學。
貞雅帶著閃閃發亮的崇拜眼神望著譯者,譯者即便意識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但也沒有朝那側瞥一眼。
譯者和教授開起無聊至極的玩笑,接著譯者說起同是安鎮人的前女友。
“她突然某一天就狠狠的甩了我,我的人生中再也沒有過那種試煉了。
”譯者說那個女生很性感。
“在場有許多女同學,這樣表達可能不太文雅,不過我相信大家會用文學的角度來看待。
就像我說的,她是個同時釣好幾個男人的騷貨。
”
女生們都笑了。
教授點著頭,替譯者斟滿酒。
“沒想到我在日本得獎後沒多久,這女生就主動跟我聯繫。
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她可不會主動聯繫自己甩掉的男生。
男同學都懂吧?畢竟她是我的初戀,所以我推掉了所有事情,約好要見面。
說到這裡,當時我們也是在安鎮見面的呢。
看到那女生的背影,心情真的很微妙,我緩緩走到她面前,直到坐下來前都沒有看她的臉,滿腔的期待與好奇。
我先喝了一口水,慢慢擡起頭,和她對上視線……”
譯者爆笑出聲。
“怎麽樣?”教授問。
“不瞞你們說,我失望到了極點,她也太老了吧!啊,這麽說好像不太禮貌,各位女同學可以理解吧?我的意思是,我經常會想像那個女生上了年紀後會變得如何,但她的樣子和想像天差地遠,身形豐腴了許多,說實在的,老得有點慘不忍睹。
不過,大家知道更驚人的是什麽嗎?”
沒有人答腔。
譯者迳自說了下去。
“她希望我給她工作,再微不足道的工作都可以,隻要讓她能在翻譯這條路上跨出第一步。
啊,當下真是百感交集,那女生交往時對我頤指氣使,現在卻如此卑躬屈膝。
”
譯者再次無法克制的大笑,一口氣乾掉了教授替他斟的酒。
譯者這才第一次以目光掃視在座的女同學,用戲谑的口吻說:“所以啊,妳們要好好保養。
”
聽到那句話,金貞雅是第一個笑出聲的,坐在旁邊的女孩們也跟著笑了。
是啊,畢竟那是譯者事先取得諒解的文學措辭。
秀珍又開始覺得胃不舒服,就像剛從醫院走出來時一樣,下腹部陣陣抽痛。
大家都笑成一團,那男的也笑了,而且笑得最大聲。
就在那一刻──
“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
”
李康賢講師和英文系教授一起走了進來。
那位英文系唯一的女教授是李康賢的指導教授,也是這次譯者講座的主辦人。
秀珍和其他學生紛紛站起來迎接教授,接著很自動的移動座位。
教授們和譯者坐在一起,秀珍坐到賢圭旁邊,英文系教授拍了拍譯者的肩。
“這麽早就在替學生上課啦?”
倘若秀珍事先知道譯者下學期會在安鎮大學開課,數年後會被聘為英文系副教授,就會明白那是什麽狀況。
如果她還知道英文系教授是譯者的大學學姐,就能把整個情勢看得更透徹。
那個場合是以聘用譯者當教授為前提,為了試探彼此利益關係所安排的。
儘管那天,涉世未深的秀珍不懂大人間的利害關係,但她倒是領悟了一件重要的事,而且随著歲月流逝,她發現自己當天的領悟和教授之間的拼圖恰好吻合。
“你們在聊什麽?”李康賢問。
譯者回答:“隻是随便閒聊,我正打算聊這次出版的書呢,您來得真是時候。
”
英文系教授邊點頭、邊笑說:“當然啦,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