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
他再度停了下來。
我頓時萌生一種異樣感,他好像正在向我告解,很努力的緩緩道出藏在心中多年的故事。
我的錯,我的錯,是我的錯。
他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嗎?但很快的我又産生另一種感覺,我發覺這個人在說話的同時,持續在觀察我的反應。
沒錯,他好像想吸引我的注意。
仔細想想,他也曾經是個想引起某人關注才打算走上絕路的人,難道至今内心的某個角落,仍有尚未乾涸的泥塊凝結嗎?搞不好他不是在幫助其他人,而是自己依然需要幫助,也許他需要有個人可以窺探他的内心,窺探被隐藏起來的醜陋真相。
那我呢?我也同樣需要他的關注,需要他的幫助。
我對上他的眼神,很真誠的傾聽,慢慢的,我對他在坦誠吐露的同時,又遲疑的拐著彎說話的态度感到自在許多。
他終究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當時,他看出宥利是那種很容易把到手的女生,應該很輕易就能接近、擄獲她的芳心,所以他與宥利聯繫,宥利也二話不說就答應見面。
“但也不完全是這個理由,因為當時我剛開始上教堂,我覺得她似乎比我更需要。
”
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接著到咖啡廳喝了杯茶。
他看著宥利,内心不斷糾結著。
雖然他沒有露骨的表達出來,但不用說也知道他當時在想什麽。
要不要約她去汽車旅館,還是再多等一會?不,帶她到教堂吧。
他們開始聊天,男生當然無法專心講話,反正宥利也不是可以聊深入話題的對象。
相較于毫無來由的笑個不停和傾聽對方,宥利更想說自己的故事。
最後宥利突然說,自己不想尋死了。
“妳不是說已經厭倦了嗎?”他問。
宥利咯咯笑了起來,但他不懂這有什麽好笑的。
“沒錯,變得更厭倦了!”宥利大聲說。
但她說自己不打算尋死。
“為什麽?”
他問完後,宥利卻說了讓人聽不懂的話。
“因為我想赢。
”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冷掉了。
我有飢渴到要跟這麽奇怪的女生交往嗎?他頓時興緻缺缺,想要趕快離開,就問宥利有沒有打算上教堂。
宥利拒絕了。
“靠那種東西無法獲勝。
”
聽到那種像是從電影或書本上照本宣科的回答,他反倒覺得很丢臉。
坐在旁邊的人可能都聽到了,真巴不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現在他失去了任何好奇心,也不想繼續待在那裡,打算盡快喝完咖啡回家。
這時,宥利做出了很奇怪的舉動。
她朝他露出神祕的微笑,從背包取出一本厚重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接著站了起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
”
他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以為在看什麽話劇。
宥利離席的座位上放著一本猶如在等待他翻閱的一本筆記。
看起來像是日記。
“您看了嗎?”
“看了。
老實說,河小姐一副就是希望我能拿起來看的樣子,所以我沒有多想。
”
刻意将日記放在某人面前,然後離開現場。
宥利是個縱使這樣做也不足為奇的人,因為她總是用全身在呐喊,希望能将自身的傷口展現給某人看。
那裡頭有什麽呢?男生?孤獨的内心?搞不好宥利真的在寫小說呢。
日記裡有什麽呢?個子高的男生。
對了,會不會有關于那人的事?上頭究竟寫了什麽?急于想讓别人看到什麽?
“沒什麽特别的。
”他說。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日記大概隻寫了三、四頁吧?上頭還有類似數字的東西,然後是月曆,有畫圈的,也有畫叉的。
總之,女生不是都會作記錄嗎?”
“經期嗎?”
他的臉微微泛紅。
“對,就是那個。
其中還夾著幾張診斷書,但我就沒仔細看了,畢竟還是沒辦法窺探那麽私人的東西。
我覺得可能是醫療保險給付有需要,才去申請診斷書,更何況我對那種事也不感興趣。
因為内容和我的想像有落差,所以很快就阖上了。
啊,不過我記得一件事,就是第一頁上頭寫了數字。
”
“數字?”
“是号碼。
我到現在還記得,是7-38。
因為當時是七月,我以為是日期,但又沒有三十八日,我覺得很奇怪,所以一直記得。
後來聽說河小姐過世的消息,又想起了那組數字。
我很好奇那是什麽,所以打聽了一下,但當然是一無所獲囉。
”
7-38。
這是一組神祕的号碼。
七月,那是在宥利死前五個月。
伴奏者口中的宥利和我的認知沒有太大差别。
從他人口中聽到宥利的事,心情變得好奇怪。
大家好像都很懂宥利,實際上卻沒有人真正了解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