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有什麽?妳算哪根蔥?關于河宥利,妳又知道什麽?知道跟她當朋友是怎麽回事嗎?在學校,妳一次也沒正眼瞧過她,比任何人都輕視宥利,完全沒把她當回事,以為自己跟她不同。
就算妳知道宥利發生了什麽事,就代表懂得她的一切,就能理解嗎?
“承認吧,說嫉妒我擁有的一切,說妳死都不想承認我比妳更有成就、成為了更好的人,嫉妒得快要瘋掉了!别老把自己的問題和重大命題混為一談,想藉此表現自己在做什麽有意義的事嗎?真卑鄙。
”
“别說了。
”
“不,我要把話說清楚,妳就是個活該被打的賤貨。
我一直在問相同的問題,我再問一次,妳在這裡做什麽?在安鎮做什麽?想洩憤嗎?想大聲說自己是受害者,說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那個男人是個渾球嗎?妳在首爾聲嘶力竭的控訴,卻沒有人吃這套,還被隔壁同事捅了一刀,被當成狐狸精,就因為妳是個失敗者,才會想找藉口逃回安鎮。
無論有人在Twitter上說什麽、十一年前死去的人碰上什麽事,那都與妳無關。
妳隻是想逃回這裡,繼續扮演受害者來博取他人同情,因為在這裡,大家會認為妳是對的。
妳真的很卑鄙,妳隻是從自己應該面對的人面前逃走,然後卑鄙的跑來這裡繼續挖八卦。
我根本不認為妳是受害者。
”
“别再說了!”
“不,讓我再說清楚點,妳就是活該被打的女人,注定如此。
妳是說謊精,往後也會被揍一輩子!”
就在那一刻,我的拳頭揮向秀珍的臉,身體不住顫抖,胃也不停翻攪作嘔。
秀珍捧著自己的臉,發出呻吟聲。
我的身體依然在顫抖,想繼續打她,想一把揪住秀珍的頭髮,一邊朝地面猛摔,一邊大叫:都是因為妳!都是妳!
我在幹什麽?
我本來不是這種人啊。
我連忙走向秀珍,秀珍吼著要我滾開,臉上浮現紅色掌印。
她朝我吼叫:“好啊!妳就這樣做!”
我顫抖著手,再次走近秀珍。
秀珍用雙手使勁推我的肩膀,大叫:“妳有樣學樣嘛!來啊,再來一次啊!”
巷子裡響起巨大的回音。
我想起李鎮燮的臉,想起他毆打我,在巷子裡把我壓在地面時曾說:我是個溫柔的人。
我原本是個好人!
就在那一刹那,巷弄的熟悉景象和某個記憶交疊,構成了一幅畫面。
多年前的記憶朝我迎面撲來。
*
十二月八日,冬天,最後一次系上聚會,傍晚逐漸步入黑夜,在我看著餐廳裡的那群人,洩氣的看著楊秀珍與賢圭學長,打算轉身離去時;在我一個勁的感到羞愧、無法抑制怒氣的瞬間,宥利從巷子跑出來的瞬間。
“貞雅!”
我讨厭宥利叫我的名字。
“那個,妳可以幫我個忙嗎?”
宥利一臉不安,不停打量四周,好像很害怕被誰發現。
我很不耐煩的問她有什麽事,宥利走過來,好像想對我說什麽。
這時,我聽到了那個聲音。
“宥利!”
某人的聲音從巷子後方傳來,聽起來很熟悉,分明是我在哪兒聽過的聲音。
路燈映照出男人的模糊身影,是個高個子的男人。
當時,宥利轉頭看著我,眼神像在向我求救。
我皺著眉,心想“沒想到我最後遇見的人是妳”。
那天,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話。
“妳一輩子隻能窩在這裡了。
”接著便調頭離去。
宥利不斷喊我的名字。
我沒有回頭。
宥利又喊了我一聲。
“貞雅。
”
“貞雅,幫幫我。
”
我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完全擺脫了那個地方。
這時聽見秀珍說:“妳就是這種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