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概不知,知道的也不想說。
“不賣了!”他火了。
可不賣又不行了,戒指留下,讓他去取戶口本和工作證。
沒辦法,他隻好跑回家取了戶口本和工作證,回來又是一番盤問和端詳,仿佛他們不是珠寶收購店倒是派出所。
“回去,再開一張單位證明和街道證明。
”他們扣下了戶口本和工作證,比派出所還有權。
“你們怎麼這麼啰嗦?這又不是偷的、搶的!”陳寶柱發急了。
“因為你說不清楚。
你母親是個家庭婦女,父親是個工人,哪來這麼貴重的戒指?”
“貴重?……”
“這兩個寶石戒指,起碼值一萬,隻要你把證明信開來,有了證明,我們就把錢給你。
”
“一萬?……”陳寶柱差點沒興奮得暈過去。
他二話沒說,撒腿就往回跑,到了工地,他氣喘籲籲地把楊建華拉到一個角落裡。
“建華,錢有了,發獎金沒問題。
”
“哪來的錢?”
“一萬塊,我的。
我把我媽留給我的戒指賣了,好家夥值一萬!”陳寶柱仍沉浸在興奮之中。
寶柱媽留下的戒指,建華見過。
寶柱媽曾托楊大娘替她收着,楊大娘無論如何不答應。
這事,楊大娘告訴過建華,寶柱媽死後,把戒指留給了寶柱,寶柱曾經拿給他看過。
不大點的東西,沉甸甸的。
“别弄丢了,這是老人留給你的紀念物。
”建華關照寶柱。
“放心吧,腦袋丢了,這玩藝兒也丢不了。
”
離這次談話,隻有半個月的工夫,寶柱就把戒指賣了。
“你怎麼把戒指賣了?這樣做太對不起你媽了。
”建華陰沉着臉埋怨寶柱。
“建華,在大夥眼裡你可是大經理,說話得算數。
我也看出來,發不出獎,你心裡也挺别扭。
哥們兒在鳳凰橋幹得夠意思,咱也不能對不起大夥兒。
這錢你發給大家,不在錢多錢少,就是意思意思,叫大夥兒心裡痛快痛快,你就瞧好吧,大夥準像在鳳凰橋一樣,幹起來玩命。
”
“不,這錢我不能接。
”
“建華,我這當兒子的對老娘沒盡過孝心,自己花這錢心虧。
我媽病了這麼多年,都是楊大娘和你照顧着,憑良心說,這戒指該是你的……嗐,别管是誰的了,就說是你的,分給大夥,我陳寶柱心甘情願。
你要是不接就是看不起我寶柱。
”
楊建華望着陳寶柱,眼睛有些潮濕,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感動,陳寶柱能這樣想,能說出這樣的話,令他欣慰。
“你快到公司給我開張證明信,你跟我一塊去取。
一萬塊,那還不得一大提包錢?”陳寶柱恨不得楊建華立刻就和他一起去,把錢拿到手。
建華笑笑,拍拍寶柱肩膀:“老隊長來了,你快去看看,他找你呢。
”
中午,利用吃午飯的時間,工地上開了一個會。
楊建華先替老隊長把煙發到每個人手裡,接着把陳寶柱打算賣戒指給大家發獎金的事跟大夥說了。
陳寶柱一聽急了,把飯盒一擱站了起來:“哥們兒,這錢是咱經理的。
咱楊經理見大夥拿不到獎錢,心裡過意不去,把家都給賣了給大家發獎,咱哥們兒得給建華經理争氣呀。
”
在場的工人們聽了,誰也坐不住了,都站了起來。
“經理,你太小瞧我們了,我們埋怨,是覺着事不公,可不是眼裡光有錢。
”
“就是嘛,這樣領到的獎錢,我們不要。
”
“經理,我們不能要你的錢。
”
“對!要你的錢,缺八輩子德。
”
楊建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大家不要嚷了。
這錢不是我的,是陳寶柱的,我剛才說的是實情。
陳寶柱的母親是舊社會裡受苦、受難的一位婦女,存下了這兩個戒指。
我們誰也說不清這戒指上滲透着老人多少血和淚。
她活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生活再艱難,她也沒把它賣了換錢花。
這位善良的母親,像千百萬母親一樣,把自己最珍貴的财物留給了自己的子孫,這戒指是老人家留給寶柱娶媳婦用的,這錢,我們當然不能要。
可是,我們得想一想,陳寶柱要賣了它,為的是什麼?還有老隊長,病這麼重,聽到工地獎金凍結了,拖着病身子,趕到了工地,用自己的錢給大家買了獎品,這又是為的什麼?為的是光明橋按時竣工!為的是讓我們所有的建橋工人,心甘情願地為大橋盡責出力!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們懂得,自己是大橋的主人,是城市的主人……”
“說得好!”閻鴻喚和曹永祥突然出現在工地。
他和曹局長兩個人在工地之外下了車。
工人們帶着一種情緒在施工。
他們不能像個老爺似的,乘着豪華轎車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平時還可以,出于工作需要,現在這種形勢下不行,同樣是為着工作需要,顧及到工人們的心理,他們步行到了工地,在一邊見到了剛才的一幕。
工人們呼啦一下子站起身,慢慢向市長圍攏過來。
“市長,你得為我們主持公道。
”一個工人說。
閻鴻喚選擇了一個平整的石頭站上去:“讓我主持公道,因為我是市長嗎?剛才楊經理說得對,你們是城市的主人,公道不公道,你們最有權評判,用不着誰去主持。
你們建起的一流鳳凰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