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義民今晚可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照顧我們哥們兒。
”
張義民被拉在沙發上。
羅曉維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可樂遞給他,自己打開一瓶礦泉水倒在杯子裡,又加了兩塊冰。
“喝吧,都熱死了。
”她坐在張義民的沙發扶手上,一股香氣直沖張義民而來。
張義民覺得有點發暈,剛才羅曉維拉住他的手時,他就有點發傻,雖然他已經在名義上交過兩個女朋友,可還從沒有跟一個女性有過任何肌膚的接觸,女孩子的肌膚對他還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聖地。
他不由得往遠處悄悄挪了挪。
“北大畢業的?”羅曉維喝完杯裡的水,問他。
“不,師大的,怎麼?”
“北大進入政界的最多。
”羅曉維笑了。
“你呢?音樂學院畢業的?”
“酒吧學院。
”羅曉維又笑起來,“從酒吧走向熒屏怎麼樣,這條成功之路還算可以吧?”她為自己又開了一聽橙汁,倒在杯子裡,“不過,我曾經考過,可沒考上。
其實,如果考上了,生活也許就沒有像現在這麼自由自在。
那些大學生心高臉皮薄,幹這個怕丢面子,幹那個怕失身份,死抱着洋腔洋調和那張幹巴巴的文憑活一輩子,絕成不了紅歌星。
白白有個好嗓子,唱的歌兒沒人聽。
他們也羨慕我們賺錢多,可又放不下架子來抱我們的飯碗,隻好看我們到處組合演出,灌帶子,出名,唱紅,白白幹瞪眼。
”
羅曉維大大方方地談着,就像跟一個早已熟識的老朋友談天,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這态度感染了張義民,“名”和“利”其實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但他從來回避談這個。
她卻直言不諱,毫不顧忌,這倒使他不由得羨慕起她來。
他注意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姑娘。
她有二十二三歲,剛才脫掉了套在外面的蝙蝠衫,裡面是一件薄薄的米黃色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短短的頭發,圓圓的臉,兩隻黑黑的眼睛,配上小巧的鼻子和嘴,整個人顯得十分嬌小可愛。
“現在人們都想弄張大學文憑,你這種思想倒很特殊。
不過,人的追求不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
“當然,像你這樣的大學生中佼佼者,又另當别論。
”
徐援朝朝他們走過來:“哦,看來你們談得很投機。
”他拍拍張義民的肩膀,“不陪我們曉維跳跳舞嗎?”
“不,我不會,你們跳吧。
”張義民忙擺擺手。
他跳舞并不外行,他是為高婕學的。
高婕是歌舞團的,未婚夫怎麼能不會跳舞!可他今天不想跳,尤其不願在這裡跳,這種環境和氣氛,他很不習慣。
“咳呀,你這麼好的身材,不會跳舞太可惜了。
來,我負責教你,保險一教就會。
”
張義民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大燈已經關閉,四面壁燈亮了,屋頂上一盞轉球彩燈轉了起來,把一束束五色光柱抛灑在正在舞曲中起舞的對對男女的身上。
而且,他們的舞姿很特别,跳舞時不僅摟着腰,而且臉貼着臉,幾乎是全身都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不由得心裡一陣狂跳,臉也紅了。
“來,怕什麼,都是自己人。
”羅曉維站起身,拉住他的手,“家庭舞會的優越性,不怕出醜,沒人笑話。
”
“好了,曉維,好好照顧我的哥們兒。
”徐援朝笑着拍拍張義民的手,“别猶豫了,快跳吧。
”
羅曉維的手又小又軟,張義民覺得自己的手發燙,像一股熱流,由與她接觸的部分流向全身,他身不由己地站起身。
怕什麼?不是還有中組部的幹部在嗎!這裡的男性公民們哪個不是有頭銜和身份的人,他們既然不怕,自己又怕什麼?跳跳舞又何妨?隻要注意保持距離就行。
他和羅曉維轉入舞池。
“你原來會跳呀,為什麼說謊?”羅曉維很快發現張義民的舞步很熟練。
“我是不習慣你們這裡。
”
她笑笑:“這有什麼?跳舞本來就是為了尋求快樂和刺激,何必假正經,像你這樣,恨不得拉開幾尺的距離。
”
“不,跳舞是種體育性的娛樂,它……”
羅曉維笑起來:“那您去體育館好了,最好您隻用一個小指頭頂着我的腰。
”
“那不行,轉起來,我非摔倒了不可。
”
“不會的,我會立刻抱住你的。
”
他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的腰,她也順勢把身子貼向他。
他感到了那凸起的少女柔軟而又敏感的部位,觸到了她細細的發絲,聞到了陣陣襲人的香氣。
他覺得自己再一次發暈了。
他閉上眼,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夢一樣的世界裡。
擁靠着羅曉維迷人的身體,陶醉在這音樂中,他忽然覺得人生并不都是奮鬥,也有舒适和感官的享受。
這個舞池中有最現代的性觀念,也會使人産生最原始的性感覺。
他的手不由朝她的腰部下面滑去。
突然,外面幾道劃亮夜空的閃電,又響起一陣滾動的悶雷。
張義民吃了一驚,手松開了。
“天要下雨了,我得趕緊回家。
”他說。
“援朝剛才對我說,今晚不讓你回去了,就住在這兒,這是我的任務。
”羅曉維并不松手,話裡似乎有某種暗示。
住在這兒?張義民又是一驚。
不,陷得太深就無法自拔。
他是高婕的未婚夫,高婕可以走得很遠,可他卻一步也不能走錯。
“不,我得回去了。
”他猛地推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