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之後,警部的審訊自然是越發嚴厲了。
雖然岩見申辯,自己沒有在任何地方買過任何東西,但由于“人贓俱獲”,就暫且對他進行拘留處分,把他關進了拘留所。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由于上司吩咐要特别留意岩見慶二這個青年,夜間值班的警察在一點左右巡視的時候,特意去看了一下他。
結果令人震驚的是,岩見慶二已經不見了——不知道何時,他人間蒸發了!
此事立刻驚動了整個警視廳。
怎麼能讓重要犯人越獄逃跑呢?警視廳立刻展開了緊急搜索,可是直到天亮,還是一無所獲。
結果是第二天上午十點鐘,在岩見的住處将其抓獲。
當時,刑警們是以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态,在他的住宿處安排了人蹲點,沒想到在十點鐘左右,他竟一臉茫然地自己回來了。
審訊時岩見慶二的申辯,又大大地出人意料。
他說在昨晚十一點鐘左右,有一個巡查來到拘留所,叫他出去一下,又對他說,他的嫌疑洗清了,所以能放他出去了。
當時,夜已深,他口袋裡有的是錢,就心想遇上了這些倒黴事後,該好好發洩一下,就坐電車到了品川,上了某妓樓,盡情盡興地玩了個通宵,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家。
“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搞的?”岩見慶二還十分不滿地說道,“一會兒放我,一會兒又抓我,簡直是拿我當玩具耍!”
某某巡查被叫來後,岩見慶二立刻認了出來,說就是他放我走的。
可巡查卻說什麼都不知道。
警察也去品川的某妓樓調查了,發現岩見慶二所說的完全屬實,連時間都一點不差。
于是“智能犯罪組”與“暴力犯罪組”的刑警們便聚在一起開會研究,得出的多數意見是:這個事件與上次那個白晝搶劫事件一樣,岩見慶二像是被什麼人操縱了,而岩見慶二本身是無罪的。
但是,這個不幸的青年到底沒有被即刻釋放。
因為,那個某某巡查對自己被喬裝改扮的壞蛋所利用感到異常憤怒,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去搜查了岩見慶二的住所,結果發現了一張寫有奇怪符号的紙片。
最後,盡管在鑽石搶劫事件中因證據不充分而被判無罪,可在商店盜竊事件中,由于“人贓俱在”,商店經理也可作為人證,所以岩見慶二還是被起訴,并被關押了兩個月。
“當時,我作為一名探訪記者,”松本說道,“對此事件極感興趣,曾檢查過岩見慶二的住處,所以這些奇怪的符号,我至今也還記着。
如果你們能采一下這紙片上的指紋,那就可靠了。
”
檢事聽取了他的意見,與警察商量了一下。
這時,一個相貌粗鄙、身材肥胖的五十來歲的紳士,在巡警的陪同下,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他就是這戶人家的主人,福島。
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死屍後,福島立刻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檢事當即對他展開了詢問。
“是的,他們是看房子的夫婦。
一點兒也沒錯。
”終于恢複了常态的福島答道,“那個男的名叫坂田音吉,是以前來我家幹過活的木匠。
住在淺草的橋場那邊。
有兩三個徒弟,人稱‘左撇子音吉’,在行内也小有名氣,是個幹活地道、穩重、踏實的家夥。
他有四個孩子,最大的十歲。
可是,在此次地震中,上面的三個孩子都失蹤了,最小的孩子才兩歲,由于被媽媽緊緊抱着逃了出來,才幸免于難。
他本人自然是傷心欲絕,叫人看着都難受。
我讓家裡人都去老家避難了——我自己因為事務纏身,不能一直待在老家,就留在了這,但時不時地也要回老家去看看。
所以就讓這對夫婦住到我家來看房子。
我是昨天傍晚回老家去,今天早晨才回來的。
”
“昨天,這兩人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沒什麼異常表現。
”
“最近有人來找坂田音吉幹活嗎?”
“沒有。
”
“你本人是否遭什麼人嫉恨?”
“沒有啊。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青木進也,又說,“不,最近倒是相當遭小區内的人嫉恨。
那是因為我不參加夜警團的緣故。
這位青木先生最是對我憤憤不平,還揚言要燒了我的房子呢。
”
檢事朝青木進也瞟了一眼。
“胡說八道。
”青木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說,是我放的火嗎?”
“沒有啊,我沒說是您放的火。
”福島冷冷地回答道,“隻說您說過那樣的話。
”
“青木先生,你說過這樣的話嗎?”
“是的。
可那不過是一時沖動而已啊。
”
“你發現火災,是在幾點鐘?”
“剛才說過了,是兩點過十分左右。
”
“看這火燒的情形,從起火到被撲滅,怎麼着也有二三十分鐘吧。
可是,你在此之前,大概在兩點十分前,曾經穿過這家院子,是吧?”
“沒錯。
”青木有些驚慌地答道,“難道真以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