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可怕,刀對着脖子,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儀式上刀不會沾血。
“确是沒人被殺。
”
“意思是一樣的嘛!”
“不能喝酒、抽鴉片,太憋人了。
抽點鴉片,就這樣吧?”大鯉魚用食指做了個切喉管的姿勢。
“嗯,是有這規矩。
不過,拿我來說吧,酒也會喝上兩口的,這個也來點兒。
”白亞福右手拇指和小指翹起來,其他指頭彎下去,做出抽鴉片的樣子。
“是嗎!這麼說,你剛才喝了酒吧!”
“大喝了一通,可你們看,我脖子不還沒斷嗎!”白亞福縮了縮脖子,做了個怪相。
清政府已正式采取了剿匪措施,林則徐要來廣西的消息并未使上帝會動搖,卻大大震動了天地會。
兩廣一帶,百姓視林則徐如神明,朝廷派他來,表明政府下了狠心,要認真了。
官軍得到增援,天地會遲早會被各個擊破,頭目們平時互相傾軋,現在這八人破天荒般在大黃江會聚,這本身就表明他們已意識到了危險。
“聽說上帝會在加緊訓練。
”
“可是,他們不是咱天地會的組織呀。
”
“現在不必談這些了。
”
“他們跟咱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
“有點不一樣也可以嘛。
咱們可以把他們同化過來!”
“他們人數多,恐怕是想同化咱們吧!”
“可以裝作是受他們的同化,其實是去同化他們。
”
“對。
一旦打起仗,你瞧,還是咱們行。
咱們的發言權一定會越來越大。
”
八大頭目決定參加上帝會,他們準備先從底下活動,進而篡奪領導權。
其實上帝會早已覺察到這情況,所以一開始就采取了強有力的同化措施。
八大頭目帶領他們手下一半的人馬,開進金田村。
半路上還發生了一點小糾紛。
“大綱,你的性格最像上帝會,一定能幹得好。
”大頭羊張钊挑開話頭。
“哦,我什麼地方像?”羅大綱反問。
“以前跟你一塊兒行動時,我殺了那老太婆,你不是發了一通脾氣嗎!”
“那是你不對!我現在想起來還生氣!”
羅大綱曾和張钊合夥在廣西東郊襲擊沿江村鎮,當時一戶被搶人家中有一個老太婆,指着張钊罵道:“你這個殺千刀的土匪,遲早會遭報應的,叫你砍頭示衆,不得好死!”
“臭老婆子!”張钊手起刀落,将老太婆斜劈成兩半。
當時羅大綱非常生氣,他搶劫,但不殺人。
“要跟我一起幹,就得按我的方式辦!”
“你什麼意思?是你求我來幫忙的!”
“滾,我再也不願看見你這個大羊腦袋了!”
一番争吵,兩人散了夥。
這是一年前的事,如今兩人能在一起,還是因為其他頭目的撮合,緊要關頭,誰也不計較往事,偏偏大頭羊是個沒腦子的人,非要舊事重提。
八大頭目進了村,立馬目瞪口呆。
營盤成了刑場。
一個簡單的絞首台,上面挂着黃色的繩鎖,被拉上絞首台的正是白亞福。
蕭朝貴悲痛道:“我們給了他多次反省的機會,但他卻不知悔改。
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是個有毒的人。
上帝會的兄弟都是罪孽深重之人,但他們知道自己有罪,所以一直在努力贖罪。
罪惡能不能消除是另一個問題,願意努力消除本身就值得贊揚,這正是上帝會的基本教義。
不做這種努力的人,就不能接受上帝會的教義。
他已不能算是我們的兄弟,為了不讓他将毒傳給别人,必須采取措施。
這也是最後的辦法。
”蕭朝貴說話的技藝雖不如楊秀清高明,但這一番話卻也有感人的力量。
“他幹了什麼壞事?”羅大綱問。
“喝酒、抽鴉片,貪圖私利。
”蕭朝貴好像早已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私利?”
“回訪團到你們大黃江去,你們送了他們很多禮品,按上帝會的規矩,這些财産必須交給聖庫,這一點想必你們也清楚。
可回來之後,其他十五個人都把禮品交給了聖庫,唯獨白亞福據為私有。
他既然不能消除自身的罪惡,為了上帝會的兄弟,不得不殺他,我們感到很痛心。
”
羅大綱感歎。
白亞福雙眼被布蒙住,手被綁在後面,左右有人扶撐,勉強挪動着腳步。
他渾身好像沒有一絲氣力。
一片沉默中,絞刑開始。
白亞福連喊一聲的氣力也沒有,絞首架上好似吊着一個木偶。
白亞福之死給八大頭目帶來了極大的震動,他們終于知道,上帝會嚴格的紀律并非形式。
一人極其感動,七人極其恐懼。
“喂!咱們不能跟這些家夥共事!”張钊哆嗦着嘴唇,于是,七個頭目帶着恐懼離開了金田村。
隻有羅大綱哆嗦着嘴道:“我願入上帝會。
”
所有的計劃付水東流,楊秀清自然一臉不悅。
白亞福一身毛病,若非口才出衆,早就死了。
殺他,楊秀清并無異議,但他反對在天地會入會前動手。
可是,一碰到原則性的問題,洪秀全異常頑固。
“哎,又得重新奔走了!”楊秀清自言自語。
“不要太洩氣。
我去找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