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百二十多年後,由于發現了漢墓和栩栩如生的女屍,馬王堆就此聞名天下。
激戰的結果是太平軍大敗。
江忠源一直很有信心,十天前吃了敗仗,這一次鬥志更高。
太平軍用新編制打全面戰争,這還是頭一次。
太平軍把湖南會黨大批吸收進來,這些新兵不習慣太平軍戰法。
而且,他們都是湖南南部的人,對長沙地理并不熟悉。
太平軍陣亡五百人。
大軍決定放棄東線,在西部建立據點。
他們渡到湘江西岸建立基地。
湘江西岸聳立着嶽麓山,西部基地雖和長沙城相隔一道湘江,但它給長沙城帶來了巨大壓力。
九月初九,賽尚阿進入長沙,雖未接到通知,但實際上,他已不是欽差大臣了。
七天前的九月初二,朝廷已決定解除塞尚阿的職務,召他回京。
湖廣總督程矞采也被革職了,不過并未被召回,而是奉命留在當地擔當軍隊後勤工作。
徐廣缙接任欽差大臣,也接任了程矞采的職務,長沙一切文武要員,均在他的監督之下,不過他還沒到長沙。
以前主戰場在城南,如今轉移到了城西,但戰局依然不明朗。
太平軍為缺鹽缺油而苦惱。
這些物資本由後方補充,但現在後方是政府軍。
徐廣缙擁兵萬餘,從衡州前進到湘潭,借口“斷賊退路”,待在原地不動。
太平軍原本就不準備後退,但鹽油供給卻被清軍“意外”阻斷了。
根據西王的遺囑,太平軍繼續挖坑道,随着主力軍的來到,新的礦工也參加進來,工程逐漸有了進展。
同時,戰鬥主要是在城西,這也有利于從城南挖坑道。
曾國藩因服喪而踏上返鄉之路,在武昌得知長沙遭到包圍。
他沒有走水路,而是爬山越嶺到了湘陰。
這時已是八月二十三,故鄉也動蕩起來了。
湘陰離長沙隻有六十公裡。
理文這一天一直在外面。
長沙開來了很多軍隊,加上不少外地人聽說長沙繁榮也跑來了,因此,即便是陌生人在長沙城内遊逛,也不會引起特别的注意。
理文在街上認真地查看了一番,得出結論:松弛現象顯著。
雖說軍紀嚴厲,但那隻是表面現象,士兵們懂得取巧,違紀的事幹得巧妙。
理文和送糕點的人一起去兵營看過,那裡簡直是個大賭場。
天氣好時,兵營院子裡都到處開着賭局。
送糕點的送完點心,就擠進認識的士兵群中賭上兩把。
仔細看,很多人并不是士兵。
把這個情況報告上去,會不會給天王和東王增加信心呢?理文心裡惦記着這事。
先前他讓譚七轉達自己的意見:不必非攻打長沙不可,可以奔襲嶽州。
但此時如果又說長沙軍紀松弛,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還是覺得長沙可以不打。
在回糕點坊的途中,理文聽到有人小聲叫他。
不知何時,譚七來了。
“理文,你不能回那兒去!”譚七個子矮,理文覺得他就像在自己的肩膀下說話。
“為什麼?”理文低聲地問道。
“大姐被捕了!”
“什麼!新妹?”
“是,大概是巡撫衙門幹的。
”
“一定要想辦法營救,對了,巡撫和左公都……”張亮基和左宗棠,都和林則徐有關系。
從他們那裡可以得到高級情報,所以理文一直想盡快去拜望他們。
他們倆都認識父親,隻要一提父親名字,肯定會接見的。
“應當想辦法,不過,你可不能去。
”譚七道,“他們已知道你跟大姐住在一起。
再說,你也是有來頭的人。
即使他們不知道你在太平軍裡待過,你是連維材之子,誰都知道。
”
“那該怎麼辦呀?”
“先到我那窩裡避避。
大姐自有辦法,他們不會馬上殺她的。
我跟在衙門裡的人交上了朋友,他會打聽出一點消息來。
”
“回到那兒會被捕嗎?”
“肯定會被抓走!”
“餘先生呢?”理文擔心會牽累關照他們的糕點坊老闆餘光添。
“餘先生不要緊,他家五代在長沙做糕點,誰也不會懷疑他。
再說,那樓上就是為了出租的,他在衙門裡也有臉面,不用擔心,你要趕快躲起來……跟我來!”
譚七踅進右手的一條小巷,理文和他拉開一點距離,跟在他後面。
“我那個窩很窄,你将就點。
那兒還有個客人。
”譚七用閑談的語氣跟理文搭話。
“客人?”
“嗯,是個孩子!就是那個陳丕成。
”
“是那個孩子!”理文一直擔心着新妹的事,這時他的表情才不覺和緩下來。
陳丕成今年十五歲,楊秀清說他是有希望的少年,曾把他寄放在理文身邊,理文離開太平軍後,還一直挂念着他,隻是譚七說他很健壯。
大概是譚七看出了理文的心情,把他從太平軍中帶了出來。
“有那個孩子太好了!”理文道。
“帶着孩子就不會受到人們的懷疑,所以我把他要來了。
”譚七笑道。
這天晚上,在巡撫臨時公署的一個屋子裡,左宗棠跟李新妹面對面坐着。
一個七十出頭的老書記員坐在屋角一張小桌前,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