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兄弟!其他人不要枉殺。
”——這是天王洪秀全說的話。
“是,我明白了。
”韋昌輝退了出來。
天王的意思已得到證實。
“隻殺東王和他的三個兄弟!這怎麼成呢!這是戰鬥啊!”韋昌輝心想。
襲擊東王府,東王府的軍隊肯定要應戰,一旦發生戰鬥,隻死幾個人是辦不到的。
“不要枉殺?”韋昌輝口中不覺冒出這句話。
“隻殺東王和他的三個兄弟,當然是指可能的話。
天王的意思是希望盡可能不要多殺人。
”西玲道。
“這個我明白。
”韋昌輝在黑暗中,露出冷笑。
其實他心中早已決定要盡可能多殺人。
東王府的将士統統都是敵人,讓他們活着,就會起來為楊秀清報仇。
多殺東王府裡的人,是為了保證韋昌輝的生命安全。
西王下令:“這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不必有任何顧慮,毫不留情!有些人過去是同一個部隊的,并肩戰鬥過,絕不能感情用事!聽明白了嗎?要殺!殺!殺!斬盡殺絕!全體人員左臂上纏着白布作為标志,左臂上沒有白布的統統殺!不分男女老幼!”
天王說過隻殺楊秀清及其兄弟、不得枉殺他人,本來他還想提一個要求,因韋昌輝搶先說了句“必須立即行動”,所以他的要求未能說出口。
洪秀全雖決心要消滅東王,但他希望韋昌輝和石達開兩人來完成這一任務。
洪秀全不願把誅殺楊秀清的理由隻說成是他想奪取天王的位子。
東王不信教,卻多次“天父下凡”。
洪秀全早就考慮應當把這個信仰問題公開提出,太平天國是一個名義上以信仰基督教為基礎的政權,洪秀全一貫主張要把這一原則堅決當成國家基本,而在宗教信仰方面,楊秀清從金田村時期起就是個問題甚多的人物。
楊秀清扮演“天父下凡”,但有關宗教信仰問題的讨論,他常避不參加。
“那家夥沒有宗教信仰,也不想在這方面進行學習,宗教信仰對他來說不過是謀求世俗權勢的手段,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人來篡奪我們的太平天國呢!為了宗教信仰,為了保衛真正的太平天國,我必須要消滅叛教的楊秀清。
”洪秀全之所以不像平常那樣優柔寡斷,決心消滅楊秀清,是他這麼反複多次考慮的結果。
從太平天國各方面來考慮,都不允許有楊秀清的存在。
要采取這樣的措施,起碼要由北王韋昌輝和翼王石達開兩個大将共同來執行誅殺東王的任務。
“延期到翼王從武昌回來之後行動。
”洪秀全本想提出這個要求。
但韋昌輝已搶先說道:“今天夜裡要行動,拖延到明天,就會被楊秀清發覺,那樣,不要說我,就是天王的性命也不能保,隻有現在立即動手。
”
應該說,這個意見是正确的。
北王的軍隊已經做好政變的準備,天一亮誰都會發覺的。
要等翼王,根本辦不到。
天王若真說出這種話,那将會遭到韋昌輝輕蔑的。
事後天王也覺得還是幸好沒有說。
遺憾的是沒有考慮到地區的遠近。
沒有先向較遠地方的石達開派出密使。
從南京來看,石達開所在的武昌要比韋昌輝所在的南昌遠。
不僅如此,武昌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而南昌隻是在封鎖曾國藩。
韋昌輝要離開戰地比較容易,石達開則相當困難。
沒有考慮這些差異,隻能說是洪秀全缺乏軍事知識。
“您是很重要的人,請您留在這兒。
”韋昌輝離開天王府時,對西玲道。
“我說……有我能做的事嗎?”西玲的好奇心非常強,若可能,她真想親眼看到東王被誅。
她的空想常飛躍,腦子裡甚至描繪着這樣的場面:“我是女人,而且從我們在廣西桂平洗石庵時就認識,楊秀清對我不會警惕,我要接近他的身邊并不困難,我可以用隐藏的匕首刺進他的胸口。
”
可是,韋昌輝一再搖頭:“危險!……而且您是非常重要的人。
”
韋昌輝離開後,西玲反複琢磨了他所說的話,不由得内心裡打了一個寒戰。
韋昌輝說危險,他一定是考慮到不會像洪秀全所說那樣,隻殺幾個人,而是要進行更大規模的屠殺。
他說重要的人是什麼意思呢?能夠證明韋昌輝是直接受天王命令的人,除天王身邊的人外,隻有一個西玲。
若事後天王道:“我不記得發出過這樣的命令。
”天王身邊的人自然也會矢口否認。
到那時,西玲會用自己的親身見聞,毫不掩飾地來證實這一切。
凡是從桂平時期就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我作為證人是一個重要的人,一定是這個意思!……”西玲心想。
可不能讓重要的證人死了!——韋昌輝看來已經意識到這場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