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五十二分,他仍待在灰木。
灰木的海邊來了近一百人。
每個人都不安地望着新陽那邊。
“直升機很少飛過來嗎?”一名遊客模樣的中年男子向當地漁民問道。
他的身邊是一個像是他妻子的女人和兩個男孩。
孩子差不多都是上小學的年紀,手裡都拿着小漁網,看來是要去撈魚。
“豈止很少,就是頭一回啊。
一般來說,核電站上面是不允許飛機飛行的。
”當地漁民也很納悶。
“呃,是嗎?那直升機就沒關系了嗎?”
“這個嘛……”
“不,直升機應該也不允許飛。
”附近一名年輕男子說道。
“那,是不是核電站發生什麼事故了?”中年男子的妻子說道。
“如果是那樣,那最好趕緊回去。
”大概是想開個小玩笑吧,中年男子微笑着說道。
可是,沒有人發笑。
“不管怎麼樣,既然讓直升機飛,應該事先通知我們一聲才是啊。
”當地漁民說道。
“沒錯。
到底是怎麼了?”
“剛才高山先生幫我們去打聽了。
怎麼這麼慢,到底在磨蹭什麼呢。
”
高山是灰木村的村長,新陽建設計劃上馬的時候,曾作為居民代表跟爐燃事業團談判過。
當初灰木村有很多人反對建核電站,但在高山村長的勸說下他們最終還是妥協了。
一名年輕男子從民居那邊跑過來,一身背心搭配牛仔褲的打扮。
“喂,三郎。
高山先生打聽了嗎?”一個戴草帽的年長男子問道。
被喚作三郎的男子用手背擦擦黝黑的臉上冒出的汗。
“先别管什麼高山了。
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那直升機,就要被掉到新陽上了!”
三郎的聲音讓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被掉到,到底什麼意思?”年長男子問道,聲音嘶啞。
“就是要墜毀了。
反正發給政府的傳真上就是那麼寫的。
”
“什麼?”
“真的?”
“真的。
不信自己去看吧。
”
一個人跑了起來。
十多個男子随後追了過去。
剩下的人則全都帶着不安的表情,再次望向上空。
“要把那架直升機給弄掉下來,真的嗎?”一名遊客模樣的中年女人說道。
“不會吧。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回答的大概是她丈夫。
“我們最好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
”
“是啊。
喂,孩子們都到哪兒去了?快叫過來。
”
不隻是這對夫婦,其他拖家帶口的遊客也都開始向民居撤退。
誰都沒怎麼說話,但他們的心情從争先恐後的腳步中可見一斑。
“他”也離開那兒,鑽進停在漁港的帕傑羅,發動了引擎。
每個人都隻顧着自己,似乎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帕傑羅穿過兩側排列着民居的濱海公路,不久便爬上一處陡坡。
坡上有一座放射線檢測局平時用來檢測環境放射線的小房子。
在這兒檢測到的數據每隔十分鐘就會通過無線電傳給中央檢測局。
當然,現在應該也正在傳送毫無異常的數據。
小屋一旁也有通往新陽的工程車輛專用道路,現在也豎着禁止通行的指示牌。
爬上曲折的坡道後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左拐就是通往新陽發電站的出入口。
确切地說出入口再往前有一條隧道,穿過隧道再往前就是發電站的入口了。
他在十字路口緩緩右拐,通過後視鏡觀察着背後的情形。
出入口附近,數名門衛正站在那兒說着什麼。
從他們無意間流露出的慌亂中,他知道這些家夥肯定也已知道恐吓信的事了。
他小心地開着車,沿着一條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