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和羅馬字母混在一起的文字。
看來是電腦的賬号和密碼。
第二頁上則寫着更奇怪的東西:“警衛一人,晚上十點從第一機庫巡邏,深夜兩點從第十機庫巡邏,從後門用燈光照一下的程度。
”
到底是什麼呢?想到這裡正要翻下一頁,有樣東西從筆記本裡掉了下來。
三島一看,正是錦重工業的工作證。
名字和号碼都是三島的,隻有大頭照變成了雜賀的臉。
除了公章的色調有點不同,幾乎跟原件一模一樣。
起碼在窗口出示時,不會被認出是僞造品。
背後傳來了開門聲。
提着便利店袋子的雜賀正邁步走進來,似乎立刻就認出了三島,嘴唇橫着舒展開來,浮起微笑。
“沒想到這麼破的房子也有客人來訪啊。
”他對外人擅自闖入毫不生氣,這一點更令人感到可怕。
三島晃了晃僞造的工作證。
“這是什麼?到底怎麼回事?解釋一下吧。
”
雜賀走進房間,仍帶着微笑,并沒有發怵。
“隻是一個惡作劇。
沒什麼。
應該沒給你帶來麻煩。
”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接受嗎?你用這個闖入飛機事業本部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
雜賀微微露出意外的表情。
“那個管理表,檢查得有那麼嚴嗎?”聽口氣,仿佛這倒是更重要的問題。
“誰說這些了。
我是說你必須給我解釋一下。
”
雜賀撓着頭走進房間,放下袋子,在榻榻米上盤腿坐下來。
“跟你沒關系啊。
”
“那可不行。
我有詢問理由的權利。
”
雜賀哼了幾聲。
“以前都跟你說過了,我熱衷飛機、直升機之類,一直想親眼看看制造的過程。
僅此而已。
”
“隻是看看?”
“嗯。
”
“那這到底是什麼?”三島拾起一旁的圖紙,“都是飛機事業本部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偷出來的,可你以為這些東西是可以随便帶出來的嗎?”
笑容瞬間從雜賀的臉上消失了,但立刻恢複過來。
嘴卻沒有動。
“不想說嗎?那就隻能報警了。
”
雜賀仍在笑。
沒出聲,嘿嘿地傻笑。
“你就說實話吧。
如果說出實話,我就先不報警了。
撒謊也沒用,真話還是假話我還是能分出來的。
”
雜賀又撓起頭來,慢慢松開盤起的腿。
“真沒轍。
”
“想說了嗎?”
雜賀并不回答,而是一彎腰把手伸向壁櫥。
大概是要拿什麼東西向他解釋吧,三島想。
可他猜錯了。
雜賀竟突然以淩厲的動作向他襲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握了一把刀子。
三島試圖抵抗,可眨眼間就被雜賀按倒,喉嚨上架着刀子。
“就先在你這張利嘴上拉一刀吧。
你這個令人惱火的家夥。
”
剛才一直挂着的笑容從雜賀臉上消失了,冷血動物的眼神露了出來。
三島縮着身子,一時發不出聲音。
他想抵抗,可身體像被機器牢牢固定住似的無法動彈。
雜賀那強大的膂力透過衣服傳了過來。
“别惹我。
再也不要多問。
我的事,還有在這兒看到的事,全都給我忘掉。
還有,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警察。
明白嗎?”雜賀用滿含惡意的聲音說道。
他每說一句話,鋒利的刀尖都要在三島的喉嚨上按一下。
“你有什麼企圖?”
“你沒耳朵嗎?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多問了嗎,啊?”他瞪着眼珠。
“如果我說我會照你說的辦,你會相信嗎?離開這兒後,我照樣會跑進警察局。
”
“哦,”雜賀瞪圓了眼睛俯看着三島,“你真打算這樣?”
“我是說既然相信,那就幹脆相信到底。
我既然說了無論聽到什麼都不會告訴警察,那我就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
“真是一張利嘴啊。
”刀尖從喉嚨移到下巴下。
“我也不是就相信了你。
如果你不是傻瓜,既然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報警的後果我想你也知道吧。
還是說,你以為我隻是威脅你一下?”
三島沒有作聲,雜賀把刀尖又往皮膚裡按了一點。
“如果你什麼都不說,對你是沒有害處的。
你明白嗎?”
三島并未點頭,而是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那就好。
無須知道的事硬想知道,是沒好果子吃的。
”雜賀慢慢地松了勁,挪開身體,最後才把刀子從三島喉嚨上拿開。
緊接着,雜賀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仿佛看到了耀眼的東西,皺起眉頭,眯起眼睛,身體失去了平衡,未拿刀子的另一隻手撐到榻榻米上。
從肩膀的晃動可以看出,他呼吸很痛苦。
“怎麼了?”三島問。
“沒什麼。
”聲音非常痛苦。
“身體不舒服?”
“跟你沒關系。
快給我出去!再不要來第二次。
”
跟那天晚上在路邊倒下時一樣,三島想。
對這名男子來說,自己摔倒在地、讓三島送到家是一個大大的失算。
“知道是哪裡不舒服吧?”三島問。
“少唆。
”
“叫醫生來吧。
”
“不要。
不要管我。
僞造的工作證已經用不着了。
你可以帶走。
”雜賀蹲在榻榻米上,一隻手抱着頭。
盡管如此,仍沒有丢掉刀子,果然是有兩下子。
三島站起來,俯看着他。
雜賀也一動不動。
雙方就這樣對峙了數分鐘。
不久,雜賀一下子全身松弛下來,幾次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