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望着窗外說道。
“今後可要辛苦你了。
”
“不要緊,反正高一的時候也是我一個人。
隻是,到底有些……”
她沒再說下去。
我想後面可能要續上“寂寞”之類的詞吧。
崎薰作為經理加入棒球社,是在我們高一的時候。
她的工作是征收社費、将訓練安排寫到仿造的高級紙上或添加到日志裡。
她連女生很少會做的比賽計分也會,但從來不給社裡的成員清洗制服或打掃房間什麼的。
“所謂經理,是為促進社裡各項活動順利開展而進行管理的人,不是打雜的,當然也不是大家的老婆,不可能給大家洗短褲。
你們要是不樂意我就不幹了。
”她向當時的社長聲明。
社裡的成員都不敢惹怒這難得加入的一點紅,最終一緻應允了她的條件。
修文館高中棒球社此前從未有過女經理。
薰身材嬌小,纖長的睫毛和閃爍不定的大眼睛是她最為動人之處。
可以說,她擁有媲美偶像明星的俏麗容顔。
升入高二後,宮前由希子也加入了棒球社做經理。
似乎是楢崎薰邀請了她。
她是那種膚色白皙、端莊文靜的女生,相比于棒球社的經理,倒讓人覺得更适合茶道花道社或文藝社。
身材修長、眉目清秀的她立刻被衆學長争相追求,可她與誰都不曾交往,也未接受社外男生的追求。
我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川合果真很喜歡由希子啊。
”楢崎薰似乎與我思考着同樣的事,小聲說道,“看樣子他受的打擊很大。
”
“每個人都受了打擊。
”
“你也是嗎?”
“嗯。
”
薰睜大眼睛仔細端詳我,随後小聲說了句“哦”。
我正要問她想說什麼,薰的目光移到了我背後。
回頭一看,水村绯絽子正站在我身後。
“守靈歸來?”绯絽子直直盯着我,眼神讓人聯想起裝腔作勢的貓。
我稍稍側身,努力裝得面無表情。
“是啊,水村你也是吧?”
“嗯,我和由希子高二時同班。
”她褐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我。
“在寺裡沒有看見你啊。
”
“我第一個燒了香,之後便去喝茶了。
”绯絽子終于将目光從我臉上移開,轉向了薰。
“楢崎,你和宮前同班。
關于事故,你知道什麼詳情嗎?”
“幾乎一無所知。
”薰答道,“水村,你聽說了些什麼嗎?”
绯絽子停頓片刻,瞥了我一眼,搖搖頭。
“不知道。
”
“這樣啊。
”薰微微點頭,将臉轉向窗外。
三人都緘默不語,一股凝重驟然襲來。
“好像打擾你們了,我去那邊啦。
”說着绯絽子轉身走向旁邊的車廂,窗口吹進的風拂過她烏黑飄逸的發絲。
“我不怎麼喜歡她。
”水村绯絽子的身影消失後,薰說道,“怎麼說呢,有點兒難以接近,像女王似的。
”
“她自命清高嘛,大家都這麼說。
”我毫不在乎地說。
但不得不承認,這樣貶低她,有種按住發痛牙齒的快感。
“聽說她父親是東西電機的專務董事。
家裡有錢,又是那樣的美女,自命清高也無可厚非。
”薰說完,瞬間又想起什麼似的皺起眉頭,“她怎麼會跟你搭話呢?你們沒有同班過吧?”
“啊……确實沒有,但之前什麼時候說過話。
”這樣的回答并不合理,我一時有些不安。
薰不無懷疑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很快,薰到站了。
“那麼,明天見。
”
“嗯,要打起精神來哦!”
聽我這麼說,薰微微一笑,說句“是啊”便下了車。
車廂裡空了很多,我找個座位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正考慮着宮前由希子和川合一正的事,覺察到有人坐到旁邊。
我感覺有些異樣,斜眼一看,是水村绯絽子。
我頓時坐立不安,靠近她的身體一側開始發熱,腋下也滲出汗水。
“剛才我說謊了。
”绯絽子目視前方。
“說謊?”我把臉轉向她,“說了什麼謊?”
“關于事故,我說一無所知。
但我也許知道你們不知道的事。
”
“聽說由希子沖上馬路,被卡車撞了。
難道不是嗎?”
“沒錯,确實是那樣。
”水村绯絽子緩緩轉過臉。
四目相對,我急忙移開視線。
“隻不過,”绯絽子說,“她似乎不太正常。
”
“怎麼回事?”
然而绯絽子馬上噤了聲。
電車即将到站,我不免有些焦躁。
她在這站下車。
“到底怎麼回事?”我再次詢問。
“由希子,”绯絽子站起身來壓低聲音,“懷孕了。
”
“啊?”我仰起臉。
“千真萬确。
”她低頭望着我,說完徑自走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