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我。
“Thankyou。
”我向江島道了謝,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此時,其他同學也開始有了動靜。
沒人大聲喧嘩,但竊竊私語不絕于耳,隻是跟我搭話的一個也沒有。
對禦崎藤江被殺一事,我仍毫無真實感。
一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身邊會發生殺人案,二是被害人竟然是禦崎藤江。
不早不晚,她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殺,時間也挑得太巧了。
她在我們教室被殺這一點讓我非常在意。
兇手該不會是為了嫁禍我,故意選了這個地方吧?
正暗自揣測,上課鈴響了。
班主任石部鐵青着臉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中尾。
他的臉色也很糟糕,比班主任更甚。
“學号是一到五的同學,現在跟我去三班教室。
十分鐘之後,請六到十号的同學過去。
依此每隔十分鐘過來五個,明白了吧?”說完,石部帶着五個起立的同學離開了教室。
我走到中尾身邊。
這家夥一見是我,便提心吊膽、坐立不安起來。
“警察問你什麼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
“究竟是什麼事?你說啊。
”
我感覺得到,周圍的同學都在豎起耳朵緊張地捕捉我們的談話。
但現在不是介意這種事的時候。
中尾終于慢吞吞地開了口:“就是發現屍體時的情形之類的問題。
我說自己吓壞了,立刻跑出了教室,所以基本上什麼也沒看見。
”
“然後呢?”
“他們還問關于這個案件,有沒有想到什麼線索……”
“你怎麼回答?”
中尾眼睛盯着斜下方,沒有做聲。
我看着他白白的脖頸說:“你是不是說因為宮前的事,西原一直對禦崎懷恨在心?”
中尾依舊不開口。
“到底是不是?”我抓着他的肩膀問。
“放開我!”中尾簡直像要躲開什麼肮髒的東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事實不就是那樣嗎?”他撅着嘴,斜眼看着我。
我勉強克制住将右手伸向中尾衣領的念頭,咬緊牙關,努力保持鎮定,緩緩地點了點頭。
“是啊,你說的是事實。
我确實對禦崎懷恨在心。
”我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同學,“但不是我幹的!”
我坐下來。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
十分鐘後,另有五個人走了出去。
又過了十分鐘,又有五個人走出去的時候,教室裡多少恢複了些先前的嘈雜。
出去的學生一個也沒回來,人數一直在減少,空氣也逐漸變得冰冷凝重。
不久,便輪到我了。
我們學校的學号是男女混排的,所以跟我一起走出教室的同學中,男生女生各兩人。
三班的教室門口候着石部和一個沒見過的男子。
那人臉又大又方,有一副毫不遜色于那張臉的寬厚身闆。
“進去之後,請按照裡面警官的指示,檢查一遍自己的課桌和儲物櫃。
如果發現異常,不論多細微都請報告警官。
”這個警察模樣的方臉男子聲音洪亮地說。
教室裡還殘留着一股惡臭。
包括一個穿制服的警察在内,幾名男子正忙碌着,看到我們,他們交頭接耳了一番。
我們按照制服警察的指示,逐一檢查了自己的物品。
我的課桌裡什麼也沒放。
儲物櫃上了鎖,但裡面隻是雙運動鞋。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觀察一下教室,發現不對勁請告訴我們。
”制服警察說。
我環顧四周。
但因為平時也沒仔細瞧過,根本說不上哪裡異常,哪裡正常。
若一定要說異常,也就是在最前面那扇窗戶旁的地闆上,畫了一個白色人形圖案。
“咦……”一個姓伊藤的男生咕哝了一句,他正在查看教室後部的儲物櫃。
“發現什麼了?”警察問道。
“這本詞典不是我的,還有這兩本書。
”伊藤從自己的儲物櫃裡拿出一本厚厚的英語詞典和兩本參考書。
“稍等。
”警察走到教室前面,把一名穿西裝的男子領了過來。
此人像遊泳運動員似的皮膚黝黑,肌肉也非常結實。
“最後一次查看儲物櫃是什麼時候?”膚色黝黑的警察問。
“昨天放學之後。
”
“鑰匙呢?”
“沒上鎖。
”
“為什麼?”
“為什麼……”伊藤撓撓頭,“嫌麻煩,況且也不放什麼東西。
”
這種高度和深度都不足五十厘米的儲物櫃,同學們都覺得沒什麼用,不怎麼受歡迎。
“你一直不上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