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後腦勺,停下手後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還好我們讨論了一下。
這下總可以猜到禦崎和兇手的行動了吧?”
我苦笑着說:“咱們隻是弄清了進入的途徑。
”
“也是。
”
“接下來就是兩人如何碰面了。
”楢崎薰說,“應該是一方把另一方約出來的。
”
“那絕對是兇手約了禦崎,為了殺她嘛。
”川合立即回應。
“照常理來說應該是那樣。
”薰臉上仍寫滿疑問。
稍作思索,她擡起頭看着我說:“據說兇器是女生體操用的緞帶,是真的嗎?”
我告訴她是真的,而且現在緞帶的主人也搞清楚了,是個不太起眼、姓楠木的女生。
此人平時就懶懶散散的,儲物櫃也基本上不好好鎖。
正因為這樣,她的緞帶才被兇手拿走當了絞殺的兇器。
得知是自己的緞帶時,她很震驚,像小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來。
“借用現場就有的緞帶,這說明兇手并沒有提前準備兇器,對吧?”薰用食指輕輕敲着臉頰,“可這樣不就說明兇手一開始并沒有打算殺人嗎?”
我與川合一正視線交彙,然後望向薰,點點頭。
“确實是。
”
“沒錯吧?”
“那就是一時沖動行兇殺人了?”我把雙手擱到腦後,仰頭望着被油煙完全熏成茶色的天花闆,“見面後談着談着萌生殺意,然後趁禦崎不備從儲物櫃中拿出緞帶,勒死了她……”
“有點牽強。
”川合說,“伺機下手未免太不自然了,而且兇手應該也不知道哪個櫃子有緞帶。
”
“不錯。
”我把兩手往膝蓋上啪地一拍,“搞不明白。
”
“現場還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嗎?”
“臭烘烘的。
因為禦崎大小便失禁了。
”
聽到這裡,川合和薰不約而同地扭歪了臉。
“我是問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
“線索嘛……”真像個偵探團啊,正這麼想着,一條信息突然從我腦中冒了出來,“對了,倒是有個家夥說他的儲物櫃裡有幾本詞典和參考書不是自己的—好像姓伊藤。
”
“伊藤?”川合點點頭,“我認識,一個馬馬虎虎的家夥。
”
“那些東西是誰的呢?”
“我們班另一個同學放在儲物櫃裡的。
伊藤和他的儲物櫃都沒鎖。
”
“等一下!看來是這麼回事,兇手從某個儲物櫃中拿出詞典和參考書,然後又将它們放進另一個櫃子。
”
“嗯,是啊。
”我看着川合說。
“目的是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
”說完我看看薰。
“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有。
”她回答,“什麼也想不到。
”
這回答在意料之中。
我吸了一口杯子裡的水,已經涼了許多。
“今年夏天可能不行了。
”我歎口氣後說道,“訓練根本不能正常進行,隊員們的心也靜不下來。
眼下,或許我辭掉社長一職比較好。
”
兩人頓時臉色大變。
“開什麼玩笑!”川合聲音裡帶着些怒氣。
“不,我是認真的。
我在對整個社很不利。
”
“出了命案又不是你的錯!”楢崎薰盯着斜下方,“即便是由希子的死,也不能怪你。
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
“我是不想給社裡添麻煩。
我不是開玩笑,照這樣下去,能不能參加地區大賽都成問題。
”
“車到山前必有路。
”
“就是啊。
”
“何況,”川合撇着嘴說,“你現在退出也為時已晚。
即使出問題的是老隊員,聯盟那幫家夥也不會網開一面。
”
“唉,也是。
”我撓撓頭,“好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要是被什麼人瞧見案發當天我們還在這種地方搞集會,可就麻煩了。
”
這時,薰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小聲說道:“已經被瞧見了。
”
“啊?”我和川合一驚,正要四處張望,“别亂動!”薰低着頭警告我們,“坐在門邊的那個穿藏青色西裝的大叔緊跟在我們後面進來,一直朝我們這邊看呢。
”
我朝她說的方位看過去,的确有那麼一個男人,正假裝在看報紙。
與我四目相對的刹那,他慌忙将視線挪開。
“沒辦法了。
”我對川合與薰說,“你們最近别靠近我了。
”
“不用在意,當成保镖好了。
”薰抽出一張紙巾,擦去沾在嘴邊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