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注視着她,她似乎也朝我掃來一眼,但視線并未停留。
“我叫香織,請多關照。
”帶我進來的女人說。
她穿着緊身超短連衣裙。
“不付會費真的沒關系嗎?”我問。
香織使勁一聳肩膀。
“沒關系啦,我們也不付的啊。
”
“那一萬是幹什麼的?”
“僅限于以普通身份來參加的男生。
這也是天經地義的嘛,誰讓他們是為了釣女孩子來的。
”
“那些錢用來當聚會的運營費嗎?”
聽我這麼一說,香織嬌小的身體向後仰去。
“你開玩笑吧?那些怎麼可能夠啊。
都是绯絽子出的。
”
“水村?剩下的全部?”
“是啊,她有錢嘛。
”她滿不在乎的一句話讓我無言以對。
不久,不知哪裡冒出一個瘦子把香織帶走了。
我往盤子裡盛了點食物,端到飲料台。
除了酒,隻有果汁和烏龍茶。
無奈之下,我拿了杯烏龍茶,坐到一邊的桌子旁。
吃着不怎麼可口的食物,我觀察起周圍的人來。
女人有十來個,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個個都化着可怕的濃妝。
男人的數量接近女人的兩倍,看樣子基本上都是大學生。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像喝水一樣把酒灌進喉嚨,其中不乏酩酊大醉者。
桌上放着一個裝有卡片的盒子。
我抽出一張,上面印着“資料卡”,供人填寫電話号碼和地址姓名。
“那是填自己聯系方式的。
”有人在我頭頂說道。
擡頭一看,一襲素雅黑裙的绯絽子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五官看起來比平時更為成熟。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
“為了給看中的女孩呀。
其實我不想這樣,都是香織她們的主意,我就同意了。
那些女孩好像要比比誰拿到的卡片多呢。
”她說話無精打采的,我甚至懷疑她是否發着低燒。
我不知該如何回應,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
“或許是我多心了,可你看起來好像不怎麼起勁啊。
”
“還好吧。
”我回答,“隻是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
“你以為是家庭式聚會嗎?”
雖然正如她所言,但要是那麼說估計會被她嘲笑。
“來的人你都認識嗎?”我環視四周,把話題轉開。
“女孩都認識,男人基本上不認識。
我隻跟兩三個人打了招呼,沒想到來了這麼多。
”
“他們為什麼要來這兒?”
“這個嘛,”她歪着頭,飄逸的長發流瀉到胸口,“不為什麼呀。
大家在一起多開心啊,何樂而不為呢?”
這時,一個酷似模特的瘦高男人從她身後走了過來。
“喂,跳支舞吧?”男人對我視若無睹,帶着奇怪的鼻音邀請绯絽子。
绯絽子依然面對着我,不耐煩地在耳邊擺了擺手。
男人似乎做夢都沒想到會被拒絕,露出大為意外的表情,朝我瞥了一眼走開了。
我喝光烏龍茶,站起身來。
“我回去了。
”
绯絽子沒有挽留,說:“我送你出去吧。
”
出了店門,绯絽子說了句“這個你帶回去吧”,随即遞給我一個紙袋。
我朝裡面看了一眼,是一個紮着紅緞帶的細長盒子。
“聖誕禮物。
”她說。
“送給我的?”剛要道謝,我心下一動,又問,“所有人都有嗎?”
一瞬間,绯絽子眼角微微一顫。
“你這麼認為?”
“沒有……”我抱着紙袋呆立原地。
“那再見了,回頭學校見。
”說完這句,她快速轉過身,回到店裡。
回到家,我打開了包裝。
裡面是一條圍巾,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着:“祝我的同級生聖誕快樂!”
我把圍巾繞到脖子上,站在鏡子前。
這條圍巾比看上去給我帶來了更多的溫暖。
從這天起,我和绯絽子又親近了不少,甚至可以說正朝着情侶的方向發展。
然而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陷阱也向我敞開了。
我們的關系持續了大概三個月,某一天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