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上就演變成了将自己的教育方針強加給學生這種表象。
對于違反校規的學生,她更是異常苛刻。
我一度認為這個人哪兒有毛病。
但作為教師,她大概可以算比較優秀的了。
”
“恨她的學生多嗎?”佐山繼續問。
我想了想,看着他道:“除我之外?”
佐山露出一絲苦笑。
“是啊,除你之外。
”
“怎麼說呢,讨厭她的應該不少。
”我對兩位警察搖了搖頭,“但我覺得不至于到想殺她的程度。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兩位警察顯然用餘光再次對視。
這一眼蘊含何種深意,我想象不出。
佐山搓着手掌,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向學校和禦崎老師抗議,想達到什麼樣的效果?或者說希望他們做出怎樣的反應?”
“也沒有那麼誇張。
隻是希望他們認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并且承認因此害死了由希子。
僅此而已。
”
“但無論是校方還是禦崎老師,都沒有承認。
”
“是。
”
“你一定感到很不甘心吧?”
我略作思考,回答“算是吧”。
眼下也隻能這麼說了。
“那之後你又做了何種打算?應該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搖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訴諸社會輿論之類,我既沒有資格,也沒有那種能力。
況且我很清楚,把事情鬧大,最終也隻會給父母和妹妹添麻煩,包括棒球社成員在内的很多朋友也會受到連累。
盡管對一個有心為深愛的女人讨回公道的男人來說,或許不應該顧忌這麼多。
”
“不,你的想法比較成熟。
”佐山一臉認真地說,“不光為自己考慮,也為他人着想,這一點非常重要。
隻不過這樣一來,你對禦崎老師的恨并未發洩,而是暫時藏在了心裡,對吧?”
坐在一旁記錄的溝口停下筆望着我,眼神仿佛是在觀察植物的生長。
或許這正是刑警獨具的眼神。
“不是我幹的,”我盡量用沉穩的語調說,“我才沒那麼傻。
”
一瞬間,佐山表情僵硬地凝視着我,但很快就同冰激淩融化一般笑逐顔開。
他一個勁兒地擺着手,示意我放松。
“臉色别那麼吓人嘛。
我們并非隻懷疑你一個人。
但你也清楚,以你的情況不可能不被懷疑。
我們也很為難啊,請你理解。
”
“理解歸理解,但滋味可不好受。
”
“彼此彼此啊。
”溝口幹巴巴地插上一句,又咳嗽兩聲。
我瞥了一眼這個膚色黝黑的男人。
“對了,”佐山問,“昨天你離開學校是什麼時候?”
“快到六點時。
棒球社訓練結束之後,在活動室裡跟同伴們聊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
“回到家時幾點?”
“六點半左右吧。
”我感覺這應該是在确認我的不在場證明。
“之後你去過什麼地方嗎?”
“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
你們問問我的家人就知道了。
”說完,我撓撓耳朵,“家人說的不能作為證據,對吧?”
“但會作為參考的,或許不久會麻煩他們确認。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你知道體育館後面的鐵絲網破了個洞嗎?”
“那個破洞嗎?”
“嗯。
看來你知道?”
“大部分學生都知道啊。
”
學校四周設有混凝土圍牆和鐵絲網。
有一面網上破了一個洞,剛好容得下一人通過,就成了那些逃課學生絕佳的秘密通道。
“那個洞有什麼不對嗎?”
“不,也沒什麼特别的—你還有什麼要問嗎?”佐山這句話不是對我,而是對溝口說的。
“剛才我就比較在意。
”溝口合上筆記本,指着我的左手問,“這是怎麼回事?好像很嚴重啊。
”
他指的是我從左手腕一直纏到大拇指的繃帶。
這是昨天晨練的時候接了個死球的結果,我如此解釋。
“會影響比賽嗎?”
“接球沒什麼大礙,擊球多少還有些不聽使喚。
”
“繃帶是誰幫你包的?”
“古谷醫生,保健室的。
”
“沒拆下來過嗎?”
“昨晚洗澡之前拆下來過。
我小心翼翼地拿下,今天早上自己又纏了上去。
好像還有些黏性,而且我還想參加晨練。
”
“噢。
”溝口看了佐山一眼。
後者盯了我的左腕一會兒,開口道:“體育運動真是危險啊,棒球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