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就是。
”
張出塵道:“大哥,你為什麼不要他們呢?”
虬髯客道:“正如藥師所說,這些人一開始就沒把他們教好,那時我自己也不懂,所以不能懂他們,可是出了武揚與張豹的事,我才深自警惕,他們雖是好弟兄、好部下,卻不是成國之具,打天下時,或可共患難,有天下之後,卻不能共富貴,可能他們都自認為是開國元勳,功可齊天,沒人能管他們。
”
張出塵笑道:“大哥,我聽飛霞他們說過,您以前原是那樣答應他們的。
”
虬髯客道:“是的,我答應過他們,那時我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若是除了我之外,他們都以天下第二人自居,無法無天,那還成話嗎?所以趁着錯未太深之前,我必須要加以改進一下。
”
李靖不知道虬髯客要如何的改進,但請虬髯客駕臨東洞庭總壇。
這是李靖為了視事方便而遷過來的。
事實上神龍門本身就是一個秘密組織,實力分散在各地,總壇隻是一個發号施令的地方,除了一些檔案記錄資料外,并沒有什麼特殊的設置,随時可以移動的。
在東洞庭山寨内的新總壇,李靖倒是作了一番的布置與計劃,他是個有心人,在西洞庭山的秘寨中,已經積聚了大批糧食、弓劍兵器等軍需物資。
才不過兩年,已積聚了十萬人所需的物資,換句話說,他也可以在頃刻之間,組成一支十萬人的勁旋。
這十萬人并不是烏合之衆,李靖以四海堂及四大金剛為主,固然已經訓練了一支近萬人的陸上勁帥,行軍布陣,戰略所需的一切訓練也都已十分精熟。
四大金剛的職司都是偏将,率兩千五百人,負責各種的戰技訓練。
不過李靖也沒有藏私,他從各地分壇,都調集了一批重要的将校人選,跟着一起受訓練,以四海堂的班底為示範,教會他們一切正統作戰的戰技,然後把這些人再遣返分壇,從事各地的練軍工作。
虬髯客看了十分感勵,也十分的佩服,握着李靖的手道:“賢弟,看過你訓練的方法後才知道我以往給他們的訓練簡直是兒戲胡鬧,隻知道逞勇拼命,一無是處,若是跟你的這些人遭遇,恐怕片甲不回。
”
李靖道:“大哥,也不能這麼說。
兄弟所施隻是整體戰陣的訓練而已,那隻要經過兩三個月的嚴格訓練就成了;最重要的,還是長矛大刀弓箭騎射等基本的戰技,那是急就不來的。
大哥的那些人基本戰技都夠了,戰陣之用,也有了足夠的訓練人手,隻要給他們一段時段;相信都可以組成勁旅。
”他将一份名冊交給虬髯客道:“這是各處分壇參與訓練的專長名冊,大哥隻要按照專長,分别指示,叫他們着手準備,兩個月後,就可運用了。
”
虬髯客道:“怎麼?不是每個人都要會的?”
李靖道:“我是訓練一個獨當一面的主将人才,是應該每一項都精熟的。
若隻要他們能征慣戰,隻須各精一兩項就行了,到時候主将能靈活運用,反而易於指揮。
行旅之中,切忌将才太多,尤忌讓部屬知道得太多。
”
“這是為什麼呢?他們懂得多,配合也密切一點呀!”
“不然,驷馬之車,隻有在中間的馬才能看得見,兩邊的馬匹必須蒙上眼,跟着中駒行動,若是它們能看見,則左右分馳,各走各地,反而走不動了。
理軍亦然,擔任多高的職位,了解多少軍機,才能統籌運用,而後主将才有絕對的權威,若是每個人都知道了全盤計劃,執行時反倒不易徹底了。
”
虬髯客拱手道:“受教,受教。
我那些弟兄就是知道得太多,所以才會作怪。
”
“那又不可同日而語。
大哥隻為了組織一個門戶,不是組成軍旅,原應肝膽相照的。
”
虬髯客道:“将帥人才,你訓練了幾個?”
“除了四大金剛以及華氏姐妹外,小弟末做精選,當然,飛霞與輕雲除外,她們兩一直統籌全局,等於是副帥了,大哥隻要用到她們任何一人,都可以控制全局。
”
虬髯客道:“為什麼你不把那些分壇主也訓練幾個呢?”
李靖道:“這是須大哥指定,因為他們的關系重大。
”
虬髯客一歎道:“賢弟,你分得可真清楚,當然怪愚兄沒把話說清楚,否則也不會發生那些誤會了。
”
李靖淡然地道:“大哥隻交付了一個簡單的命令就離開了,兄弟明白大哥的一廂苦心之情的。
”
“賢弟,你真能明白嗎?”
“是的,小弟雖然不是很聰明的人,但是對别人的好意仍是能體會的,所以小弟拿出事實來,做幾件漂亮的事,叫大家對小弟心服口服。
”
虬髯客大為高興地道:“是的,賢弟,愚兄一開始就打算把這些人送給你的,但我不加明說,正是想賢弟在他們心中先建立權威,使他們衷心擁護你,而後再明令其帥,不是更好嗎?”
他另外還有一重意思,就是李靖萬一無法使這些人心悅誠服,他仍然可以收回來,以免出爾反爾,更免得傷了彼此感情和李靖的尊嚴。
這位叱咤風雲的豪雄是很重感情的,也非常慷慨而細心的,李靖很是感動,隻能看他一眼。
剛好虬髯客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相對,然後互相會心一笑,在這一笑之間,似已交換了千言萬語。
虬髯客是很忙的,在這兒耽了幾天後又走了。
不過他在幾天中,做了很多事,第一是把他神龍門中所有的各地分壇領袖都召了來,明白地宣示了他的決定把他們永遠地劃歸李靖統率。
他并不強迫大家接受,要大家考慮一天後,再決定日後的去留,但是就在這考慮的一天中,他把武揚交給李靖處置。
在虬髯客而言,他是希望李靖能夠寬釋武揚,使大家對李靖感懷仁德而全心擁戴的,因為武揚在這些分壇主中資格老,人緣好,也頗有影響力。
把武揚交給李靖發落,而自己也在場,李靖多少會顧念一點面子予以寬恕的。
虬髯客甚至於還打算自己做個惡人,堅持要辦武揚,讓李靖來求情,最後賣個人情使武揚與一幹弟兄,心存感激。
典禮舉行很隆重,正面三張桌子,坐了李靖虬髯客與張出塵,西邊則是各處的分壇首領。
薛飛霞與董輕雲分侍在側,一個佩劍執卷,一個則手捧神龍令,神情肅穆,顯得很不尋常。
見禮坐定之後,李靖首先朝虬髯客一揖道:“大哥,今日神龍門雖是以您為主,可是武揚犯錯,卻是在小弟代署幫務之際,因此有關審理處置之權,全在小弟,無論小弟作何處置,都請大哥子以支持。
”
虬髯客忙道:“這當然,你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
李靖道:“不然。
大哥,事有專責,隻能小弟一個人處置,您就是不滿意,也隻能在過後處分小弟,當小弟作出處分時,您可不能加任何幹擾。
”
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虬髯客倒是不敢馬虎了,肅容道:“對,對,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愚兄雖是門主,也不敢破壞規矩的。
”
李靖道:“謝謝大哥,把人都帶上來!”
薛飛霞傳達了口谕,然後有幫衆把武揚、江日升以及另外兩名漢子都押了上來。
江湖門戶不同於官府公堂,犯人未加刑具,兩邊也沒有站堂喊或的差役,但肅穆之。
那四個人都有點驚惶失措。
但仍然按照規矩,參拜了門主,更以下屬之禮,參見了李靖與張出塵。
李靖首先把江日升與那兩名漢子提上來道:“你們三個人犯了什麼罪可知道?”
江日升環視了四周的個人沉重的臉色,不安地道:“屬下等犯的罪太多了,公子也不必問了,屬下甘願領罰。
”
李靖道:“你們隻犯了一項罪名。
”
江日升不禁愕然道:“隻有一項?屬下倒是不明白了,屬下等冒犯公子,擅離職守,抗令犯上……”
李靖搖頭道:“不!這些不算罪,因為你們都是奉命而行,武揚與張豹都是你們的上-,而且是直接指揮你們的上-,他們命令你們做什麼,你們理應服從,何罪之有?即使你們冒犯了我,也算不得是罪名,因為你們并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跟你們有關系。
”
虬髯客道:“賢弟,這連愚兄也不懂了。
愚兄曾經遞令各處,要他們無條件受你的節制,怎麼還能說不知呢?”
李靖道:“大哥,您的口谕下達到各分壇,可沒有下給每一個人,他們自然不知道了。
”
“可是各分壇主應該轉告的。
”
李靖道:“大哥隻是傳達一個口谕,各分壇也沒有辦法明令通告。
小弟卻是去到各地分壇後,才由分壇主指示門下弟子們認識,這點倒不能責怪他們。
”
虬髯客四下望了一望,發現那些分壇主都低頭避開了目光。
知道李靖說的沒錯,各分壇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