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何?”
楊全忠道:“貌美如花。
”
樂昌公主又問道:“性情又如何呢?”
“好極了,溫柔和馴,對徐公子尤為恭順,她怕自己不當徐公子的意,還特地挑選了六名美麗的少女為侍。
”
“聽說她也很有學問。
”
“是的。
她是島上最有才華的女子,所以才選為丞相,而且還能歌善舞。
”
樂昌公主道:“真有這舊事,我還當徐郎騙我呢。
”
張出塵道:“樂昌姐,你早已知道這些?”
“是的,徐郎告訴過我,我還以為他說來哄我高興的,原來真是如此。
”
張出塵不禁怪道:“徐公子在外另外招親,你居然為了他那新寵美麗而高興,難道他又娶個醜八怪,你就不高興了?”
樂昌公主笑道:“的确如此。
因為我畢竟是公主出身,我的丈夫郎使要有外遇,也必須能像個樣子……”
張出塵忍不住道:“這是什麼話?”
“是規規矩矩的話,也是我與徐郎分手時,斬裂一鏡,各懷其半以期重逢時,叮咛他的話!”
張出塵道:“樂昌姐,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叮咛。
”
樂昌公主道:“因為我是公主,與常人不同,我的丈夫不得已而有外遇時,也必須”是個人間絕色,人見人愛的女子,一切條件都比我好,這樣我的面子上才過得去。
”
張出塵叫道:“這有什麼面子好争的?”
樂昌公主黯然地道:“這就是一個公主的悲哀。
我是皇族,必須有皇族的尊嚴,不同於平民。
我們的器度表現也必須與平民相異,即使我們的丈夫有外遇,也必須是出類拔萃的女子,以求别於平民。
”
“這算是什麼?”
“這是最起碼的面子,讓人說起我們的男人不愛江山愛美人,還能成為佳話,所以我從小被訓練成對這種事要坦然處之,以欣賞的心情,表示皇族女兒的心胸寬大。
如果對象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女人,那就是我們最大的恥辱。
當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平凡無奇而庸俗的女人而背棄我們,就證明我們除了富貴之外,一無可取了。
”
張出塵道:“這不是太苦自己了?”
“不會的,當我從小受着這種教育,灌輸這種思想。
當這件事發生時,我們會習以為常。
我們必須習慣於與别的女人一同來分享我們的丈夫,因為我們做皇帝的父兄都是有很多女人的,我們不能打自己的嘴巴。
”
張出塵同情地道:“樂昌姐,做一個皇族是件苦事。
”
樂昌公主輕喟了一聲道:“是的,尤其是做一個亡國的皇族,更是件痛苦的事,國破家亡,别人已經不把你當作是皇族了,但我們自己卻仍然要在心裡維持那份虛榮與驕傲。
”
張出塵道:“把這一切都抛開忘掉不就行了嗎?”
樂昌公主歎道:“能忘掉固然是好事,問題就在很難忘得掉,因為皇族畢竟是一個值得驕傲的身份。
”
張出塵不說話了。
她也在皇宮中住過,雖非皇族,卻了解到皇族的尊嚴與驕傲,一呼百諾,萬人屈膝,這種滋味的确是使人難以忘懷的。
楊全忠恭敬地道:“夫人這種超人的胸懷實在了不起,無怪乎徐公子一聽見夫人的消息後,就急急地趕回中原了。
夫人可能還不知道,夫人的消息還是張大哥提供給徐公子的,也可以說是張大哥代夫人找到徐公子的。
”
樂昌公主道:“外子沒說起。
”
楊全忠道:“是張大哥不讓他知道的。
在下潛入那個島國,與徐公子結交,徐公子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
樂昌公主道:“我對張首領這份情義,除了感激之外,沒什麼别的話好說了。
”
楊全忠想想道:“夫人,請恕在下說句放肆的話,我跟徐公子也相處了一段時日,知道他的人品學問,在當世而言,也是數一數二的人中之傑了,但是匹配公主,我覺得他實在是高攀了。
”
李靖道:“全忠,你說得太過份了。
”
楊全忠道:“是的,所以我告罪在先,這是我内心的感覺,而且我認為非吐而後快。
其實我跟徐公子私交不錯,我也沒有貶低他的意思。
”
樂昌公主一笑這:“徐郎以各項條件而言,都不足與張首領相較,不過這個丈夫是我自己挑選的,我們婚後情意相投,感情很融洽,若是在我未曾擇婿之前,毫無考慮地我會選擇張首領,現在隻有說一聲抱歉了。
”
楊全忠無疑的是在為虬髯客作最後的努力,這時見她作了如此表示,知道不必再說下去了,恭身一禮道:“是的,夫人,在下也替張大哥謝謝夫人對他的贊許。
”
他退到一邊,李靖也覺得這談話可以結束了,他揮揮手道:“全忠,你先去把弟兄們召集起來,我即刻前來點閱接收,然後我們就逼取長安。
”
楊全忠應了一聲,上馬先行而去。
李靖越衆前行,兩隊會師後,聲勢壯大了許多,在距長安兩百多裡處,他們會合了李世民,見他隻帶了三千兵馬,雖然都是些老弱,但是在李世民的訓練之飛,軍容仍是十分整齊。
李世民跟李靖見了面,也看到他帶來的幾萬大軍,十分高興,長長一揖道:“多謝先生來助,我大唐有了先生這一股巨大的力量加入,可以取天下而無慮了。
”
李靖卻重申前議道:“世子,靖還是要把話說清楚。
靖所歸者為世子而非大唐,這批弟兄也是一樣,我們部将屬於世子麾下,不受任何人節制的。
”
李世民略有難色地道:“世民也曾向先生剖示過,世民上有君父。
”
李靖道:“這個李靖知道,隻不過恭帝隻一孺子,隋氏已失民心,這一個傀儡不設也罷,此番人都之後,相信必然有個明确的決定,唐公繼登大寶,也是必然之舉。
”
李世民對這點倒未加辯解,他心中也有着同樣的計較,因此隻點點頭道:“恭帝自己也知道難以得人擁護,而有遜位之心,這倒不必去說他了,但上有家君。
”
李靖道:“唐公既為君上,靖在殿下為臣,自然是必須遵守旨意,所以靖才請求於前,就是我這些弟兄歸唐之後,不受分調,除世子外,不受他人指揮提調,唐公最好也尊重我們的意願,免得旨意下來,使大家為難。
這不是為臣下的無狀而脅君,世子應該很清楚,這一批弟兄,大部份都是義兄虬髯客招來的,他們與虬髯客情同手足,除李靖外,别人也難以駕馭他們。
”
李世民是知道其中難處的,虬髯客雄心勃勃,志亦在天下,很可能有一天會與唐軍正面相對沖突。
到時這支兵在李靖手中,李靖自會設法避開不正面為敵,但若在别人手中,就無此顧忌了。
那樣一來,會有兩種情況。
一是這些部隊服從命令,跟虬髯客火拼起來,那将使李靖十分痛苦,以虬髯客的人去打虬髯客,人情上也太說不過去。
不過,那可能性不大,而最大的可能則是這批兵臨陣倒戈,幫虬髯客反擊唐軍,那是更傷感情的事。
李靖的要求是十分合理的。
但是李世民也有難處,他歎了口氣道:“藥師先生,這事我可以向家君去陳說,此刻卻無法答應。
”
李靖知道唐公李淵是個忠厚長者,耳根子軟,沒太多的主見,任何事情到了他那兒都會點頭的。
李世民之所以不敢答應在先,倒不是父親那一關,而是他哥哥建成會從中阻梗。
建成的權欲之心很重,目前千方百計在拉攏人才,擴充勢力,自己這麼一大批精兵去投歸,他還有不盡力争取的?即使争取不到,他也會想盡辦法,向唐公面前進言,把兵力分散的,使之不隸屬於李世民。
像這次進軍長安,他就想盡辦法,把老四李元-給搶了過去。
李元-自從殺宇文成都之後,已經聞名于天下,所至之處,無人敢敵。
公認為天下第一英雄,建成知道把他拉過來不容易,隻有慫恿老父與自己一路然後提出要求,要李元-随行保護。
這是一個無法推辭的理由,於是李世民的陣營中不但少了一名勇将,也分走了原為李元-麾下的一批精兵,弄得更形勢弱了。
但父親的安全第一,這個要求絕不為過,甚至於不必建成開口,李世民也會這麼敵的,要怪隻有怪李淵太偏心,既然分兵三路,而且指明以先取長安者為首功,将有重賞,而且又指定了三個兒子為領軍之主帥,就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