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為人:第一,他是個寬大不記仇的人,加以常情而言,陳夫人害他幾乎失去江山,丢了腦袋,他應該恨死這個夫人才對,他卻沒有這樣做。
”
“他垂涎她的美色,舍不得殺地。
”
“這不見得。
太子第中并非無美女,他也不會着迷至此。
”
張出塵這:“那也就是他對宣華夫人情有獨锺了。
”
李靖道:“這更談不上了,情之為物,應該是互相的,宣華在初受他的挑逗時就告他一狀,幾乎要了他的命,這情又由何而生呢?因此,這也是不可能成立的。
”
李靖如同目見,曆曆地分析着。
張出塵道:“那又是怎麼一同事呢,你倒是說說看?”
李靖笑笑道:“這在在都說明楊廣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天生有一種狂妄的性格,不能墨守成規,做些人所意外的事,像宣華夫人,人以為他會殺她,他卻寵幸地,父喪之夕,留宿宣華寝處,明知道會有人批評,他卻偏要一試。
這正好的方面說,是皇帝本身有魄力,不易受人影響,權臣當政,無法左右廷意;但在另一方面講,皇帝一意孤行,好大喜功,國必有征事或創舉,或有利於民生,然亦使國脈瀕絕。
”
張出塵聽得莫名其妙地道:“郎君,你的話實在難懂,既有利於民生,自然會得萬民之擁戴,又怎麼會使國脈瀕絕呢?”
李靖道:“國有征事或非常之創舉,對民生之利乃在後頭,後人享受其利時,或可見其功效-當其時也,需耗必钜,擾民必苛,民怨日深,國脈豈有不危的呢?”
這雖是預言,卻不是無的放矢,也不是信口開河,他是有根據,照情勢或性格推斷的。
楊廣在做王子時就是這一付脾氣。
他不肯落人後,處處地方總要強人一等。
像每年元宵,長安市上的花燈賽會,這是每年一度的盛事。
自漢武帝遷天下富戶至長安後。
就開始流行了,每到這一天,各家門前紮上大的花彩排樓,上面綴飾各種花燈,争奇鬥勝,尤其是各種賽會,或以女子扮成古之美人神仙,或以健男采裝結隊作各種型式之技巧,如舞龍,舞獅、耍飛叉,水火棒等,也是互相較量,各不相讓。
楊廣在這些地方尤其重視,不惜花費,廣徵巧匠好手,想壓倒他人,若是第一年有那一項輸給了人。
第二年他千方百計都要扳回來。
在一夕之間,花費數十萬金,僅為逞一時之意氣也在所不惜。
這一點張出塵是知道的,因為楊廣經常向楊素借貸告幫,他以一個王子之尊,卻會因用度不繼而向人伸手告借,這是令人難信的。
所以張出塵聽了李靖的分析,心中着實的欽佩。
她不是盲從地附和丈夫,而是衷心的支持,因此她機警地問道:“郎君,我們的大日子近了?”
李靖笑着搖頭道:“遠早,上一個皇帝雖然沒多大的建樹,但是他講究節儉,減輕賦稅,杜絕浪費奢華,總算為朝廷和地方積了一點财,所以還夠渾霍一陣,在我的看法中,三四年内,将是盛極之時,以後國庫漸空,征賦日重,才是變亂之始。
”
“我們是否要做些什麼行動呢?”
“娘子,我們要做什麼行動?”
他反過來問,倒是把張出塵問住了。
張出塵怔了一怔道:“我們在這兒練兵,積聚财富物資糧草,不是為舉事嗎?”
李靖道:“不!我從來也沒有打過舉事的念頭,而且這幾千人也不夠一仗打的。
”
“加上大哥這邊就有幾萬人了。
”
“那也不夠。
你别看這幾萬人很多,等到占領了幾個地方,幾下一分,立刻就不夠了。
”
“隻要造成聲勢,自然就有聞風投奔的人,聲勢之壯,因此倒不必擔心人少。
”
“出塵,這些地方你還欠缺。
人多未必勢盛,尤其是臨時聚合的烏合之衆,敗事有餘,成事不足,一戰立潰,我決不指揮那種軍隊……”
“那你隻有因人成事了。
”
“是的。
”
李靖又繼續說道:“我早說過了,我隻是個輔佐之才,在這個崗位上,我可以做得有聲有色。
我不會不自量力去仿其他的嘗試。
出塵,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
張出塵歎了口氣:“郎君,我明白,隻怕别人不明白,尤其是大哥。
”
李靖這:“大哥怎麼樣?我以前也對他說明白了。
”
“說得不夠明白,你隻說如果遇到一個你心目中認準的真命之王,你就要去輔佐他。
”
“這難道還不夠明白?”
“不夠。
因為你也答應了大哥,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個人,你就幫助大哥成事,跟他共取天下。
”
李靖道:“是的,我是這樣說過,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時候。
”
“隻怕大哥不以為然。
早些時候我聽說大哥在東海又召了一批人手,也聚足一大批的财富,即将回來了。
”
“我怎麼不知道呢?”
“這不是神龍門傳來的消息,自從張豹與武揚逃走之後,你就不再管神龍門之事,飛霞與輕雲很服從你的命令,有關神龍門中的事情,她們都不再來麻煩你了。
”
“可是這件事不同,我正急着要向大哥辦個交代,把神龍門的一切都還給他。
”
“她們為什麼不通知你,我可不清楚,但我這個消息卻是從越國公第那兒聽來的。
”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