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章 剑光像一句杀人的诗

首頁
     那人長發披面,寬袍大袖,完全看不見面目。

     但在崔略商一雙神光湛然的眼睛裡,依稀可見人在亂發裡仍是相貌堂堂。

     那人像似白日的魔魇,突然出現。

    突然已到了池日暮的後面,伸手一爪,就抓住池日暮的後頸。

    池日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登時動彈不得。

     劉是之大喝一聲,扇子一合,扇尖陡地彈出一截刀尖,直刺那披發人背心! 披發人也不回身,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

     劉是之大急,顧不得痛,忽向外叫了一聲:“公子,他們上當了,你快走罷!小趙會頂替你的!” 那披發人似是微微一愣,忽咧嘴笑了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隻聽他怪異地道:“殺楚!殺楚,你騙不倒我的。

    ”手上正待用力。

     這是崔略商和方邪真第一次同時聽到: “殺楚” 這兩個字! “洛陽四大公子”,實力相當,各有建樹,洛陽池家更是以仁義待人稱著,池日暮一死,洛陽城裡,天下武林,便要少去,“蘭亭池家”了。

     披發人正要用力把池日暮捏殺,乍然見到一道劍光。

     這應該不是劍光。

     因為劍光不會那麼快。

     這也決不會是劍光。

     因為劍光不會那麼銳烈。

     這更不可能是劍光。

     因為劍光決不會在銳不可奪中又帶着那麼輕柔的殺意,好像一個人,不是用兵器,而是用一句詩殺人一般! 披發人便是在不信中,右半爿身子突然沾染了大片血漬。

     他放下了池日暮,慘嚎一聲。

     在這一劍裡他明白了:事不可為。

     他充滿了絕望,但沒有忘記: 速退! 可是他的同伴并不死心。

     兩柄雁翅刀交叉飛砍化成一道劍光直奔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的身子突然動了。

     他忽然向天看了一眼。

     然後出劍。

     劍自兩刀間穿了出去。

     一名“腳夫”咽喉噴出一縷鮮血。

     另一名“腳夫”的臉上正好被同伴的鮮血噴濺在臉上。

     他覺得又熱又腥,正用手往臉上一抹,再看場中: 不但他的“腳夫”同伴已死,就連使雙斧和使雙拐的,全都是胸膛中劍,仆地而殁。

     就隻剩下他一個。

     他立時作了一個決定。

     他馬上扔出兩枚“雷公彈”。

     白衣書生臉上也微微變色。

     他可以閃,可以避,可以退開,但這種“霹靂堂”的火器一旦爆炸起來,難免造成死傷,他可沒辦法控制。

     就在這時,一人淩空橫撲了出來,雙腳連環踹出,把兩枚“雷公彈”,踢飛七八丈外,隆隆地炸了開來,炸得卷起兩道泥柱,木葉散飛。

     但卻沒有傷不了人。

     白衣書生心下一栗:“雷公彈”一旦發出,一經碰觸,立即引爆,這人竟能及時踢開這兩枚火器,并以巧力兜接,不緻爆炸,又能把兩彈踹開那麼遠,這種腳功,普天之下,也不出三人……。

     那“腳夫”一旦發出“雷公彈”,立時轉身就跑,但那揚手,“嘯”的一聲,一隻酒杯已打在“腳夫”的後膝關節上,登時全身一軟,摔倒地上。

     白衣書生看去,隻見這名滿是胡碴子、落拓俊偉的中年漢子,身形在半空一折,已落在老頭兒與洪三熱的酣戰中。

     落拓漢子看準了,認準了,一手拍開洪三熱,陡然出腳。

     老頭子手上的單刀,便被踢掉。

     洪三熱也是呆住,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給人一手就拉出了戰團。

     老頭子一看情勢,立即奪路而逃。

     他逃了三次,都被落拓漢子截住。

     老頭子倒不逃了。

     他臉色慘然,長歎一聲。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那仆倒在地的“腳夫”,見已無法逃走,竟引爆最後一枚“雷公彈”,軀體立即被炸得血肉橫飛。

     這個舉動,令全場為之震住。

     這種謀刺不成、甯可殺身成仁的氣概,豈是普通盜賊殺手的作風? 這簡直像為義殺敵、盡忠赴義、甯可玉碎、不作瓦存、視死如歸、舍身報國的志士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