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物,烹饪食物的人也就無須解涼散熱。
我今天早上接受國君诏命到了晚上就得飲用冰水,恐怕是因為我内心焦躁擔憂吧!我還不曾接觸到事的真情,就已經有了憂喜交加所導緻的病患;事情假如真辦不成,那一定還會受到國君懲罰。
成與不成這兩種結果,做臣子的我都不足以承擔,先生你大概有什麼可以教導我吧!”
孔子說:“天下有兩個足以為戒的大法:一是天命,一是道義。
做兒女的敬愛雙親,這是自然的天性,是無法從内心解釋的;臣子侍奉國君,這是人為的道義,天地之間無論到什麼地方都不會沒有國君的統治,這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這就叫做足以為戒的大法。
所以侍奉雙親的人,無論什麼樣的境遇都要使父母安适,這是孝心的最高表現;侍奉國君的人,無論辦什麼樣的事都要讓國君放心,這是盡忠的極點。
注重自我修養的人,悲哀和歡樂都不容易使他受到影響,知道世事艱難,無可奈何卻又能安于處境、順應自然,這就是道德修養的最高境界。
做臣子的原本就會有不得已的事情,遇事要能把握真情并忘掉自身,哪裡還顧得上眷戀人生、厭惡死亡呢!你這樣去做就可以了!
“不過我還是把我所聽到的道理再告訴你:不凡與鄰近國家交往一定要用誠信使相互之間和順親近,而與遠方國家交往則必定要用語言來表示相互間的忠誠。
國家間交往的語言總得有人相互傳遞。
傳遞兩國國君喜怒的言辭,乃是天下最困難的事。
兩國國君喜悅的言辭必定添加了許多過分的誇贊,兩國國君憤怒的言辭必定添加了許多過分的憎惡。
大凡過度的話語都類似于虛構,虛構的言辭其真實程度也就值得懷疑,國君産生懷疑傳達信息的使者就要遭殃。
所以古代格言說:‘傳達平實的言辭,不要傳達過分的話語,那麼也就差不多可以保全自己了’。
況且以智巧相互較量的人,開始時平和開朗,後來就常常暗使計謀,達到極點時則大耍陰謀、倍生詭計。
按照禮節飲酒的人,開始時規規矩矩合乎人情,到後來常常就一片混亂大失禮儀,達到極點時則荒誕淫樂、放縱無度。
無論什麼事情恐怕都是這樣:開始時相互信任,到頭來互相欺詐;開始時單純細微,臨近結束時便變得紛繁巨大。
“言語猶如風吹的水波,傳達言語定會有得有失。
風吹波浪容易動蕩,有了得失容易出現危難。
所以憤怒發作沒有别的什麼緣由,就是因為言辭虛浮而又片面失當。
猛獸臨死時什麼聲音都叫得出來,氣息急促喘息不定,于是迸發傷人害命的惡念。
大凡過分苛責,必會産生不好的念頭來應付,而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假如做了些什麼而他自己卻又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誰還能知道他會有怎樣的結果!所以古代格言說:‘不要随意改變已經下達的命令,不要勉強他人去做力不從心的事,說話過頭一定是多餘、添加的’。
改變成命或者強人所難都是危險,成就一樁好事要經曆很長的時間,壞事一旦做出悔改是來不及的。
行為處世能不審慎嗎!至于順應自然而使心志自在遨遊,一切都寄托于無可奈何以養蓄神智,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有什麼必要作意回報!不如原原本本地傳達國君所給的使命,這樣做有什麼困難呢!”
顔阖将傅衛靈公大子,而問于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殺。
與之為無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有方,則危吾身。
其知适足以知人之過,而不知其所以過。
若然者,吾奈之何?”
蘧伯玉曰:“善哉問乎!戒之慎之,正女身也哉!形莫若就,心莫若和。
雖然,之二者有患。
就不欲入,和不欲出。
形就而入,且為颠為滅,為崩為蹶。
心和而出,且為聲為名,為妖為孽。
彼且為嬰兒,亦與之為嬰兒;彼且為無町畦,亦與之為無町畦;彼且為無崖,亦與之為無崖。
達之,入于無疵。
“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
戒之,慎之!積伐而美者以犯之,幾矣。
汝不知夫養虎者乎?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決之之怒也。
時其饑飽,達其怒心。
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者,逆也。
夫愛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
适有蚉¤仆緣,而拊之不時,則缺銜毀首碎胸。
意有所至而愛有所亡,可不慎邪!”
【譯文】
顔阖将被請去做衛國太子的師傅,他向衛國賢大夫蘧伯玉求教:“如今有這樣一個人,他的德行生就兇殘嗜殺。
跟他朝夕與共如果不符合法度與規範,勢必危害自己的國家;如果合乎法度和規範,那又會危害自身。
他的智慧足以了解别人的過失,卻不了解别人為什麼會出現過錯。
像這樣的情況,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