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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气爽天高 猛鹫苍鹏投网底 言甘计巧 悲声惨血满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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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霹靂拳”的狠招,但非有上乘功,不能亂使,因為敵人兩拳夾擊,像巨舂碎米,很易力到功成;此時一掌直切,若非功力深雄,難收斷金碎鐵之效。

    适簡程三玄使出這一招,自己平安無事,而對方卻已指節受傷,可見高下已露。

    但宋一龍這種想法也末免小看了“昆吾派”的吳文璧,這位潘元圭的五傳弟子,他的能耐也還沒有完全使出來。

     适間程三玄一掌插雙拳,雖然鐵裡磨沙,銳厲無比,但吳文璧功夫深厚,隻不過指受了微傷。

     他現在正陰陽互變,以掌背作掌心用以掌心作掌背用,五指如綿,渾身勁勢由身透臂,由臂透指,全部聚于指尖之上。

     手法步法同時急變,似前實後,似左實右,臂勢奇輕,掌力卻奇重,深具“昆吾劍”披挂辟易之妙。

     當此之時,在台上的程三玄固然有點焦急,在台下的宋一龍,因怕程三玄的“霹靂拳”不濟事,同樣也在焦急。

     正當程一龍暗替程三玄焦急之時,吳文璧又一個“雙龍出海”,向程三玄胸前打去,這招如飙風急電,走石飛沙,勢速而猛。

     程三玄忙用雙掌一擋,雙方打個對正,蓬的一聲,同時震退數丈,一東一西,均感痛徹心脾,兩人雙目虎視對方,都感覺有點意外。

     蓋在吳文璧方面,剛才集結了移山倒海之力,以為定可擊倒程三玄;而程三玄想來,剛才自己運用了所有的内勁,接掌進掌,連招帶打,亦以為對方至少也喪折一臂,但對方竟然仍站得住,英雄惜英雄,心中不禁也有點敬意,況且他現身台上,乃出于不得已,并非一定要殺敗對方。

     所以吳文璧抱拳一揖,微笑道:“老前輩确是高手,三玄已經再三領教,我們一同下山,把地方讓給别的英雄好漢吧!”他這番話原想吳文璧以和作了,大家釋手,這樣和氣不傷,冤家免結,至于陳石頭的事,再另找機會去道歉。

     但吳文璧聽了這番話,卻以為程三玄已經示弱,而且剛才有話在先,秦如山的劍也還倒插在程三玄的身後,非設法折他一招,面子無法撈回。

     乃亮聲對程三玄道:“有自願的上台,也有自願的下台,壯士請便!”吳文璧聲音提得很高,意在讓四周的人都聽到。

     程三玄自然也聽出了這種味道,而且在稱呼之間,也已聽出了對方的傲氣,因為自己剛才尊稱吳文璧為“老前輩”,而吳文璧隻以“壯士”相稱,顯然自恃溢于言表。

     程三玄這樣一想,覺得自己雖欲和平收場,但對方非占上風不可,盡管他有十分涵養,一時亦壓不住這口氣,略事考量之後,變了主意,也亮聲對吳文璧璧道:“老前輩,既然你老興猶濃,三玄想再陪三招。

    若能借助大力離台,自當拜服不置。

    萬一三玄仍然不洽老前輩尊意,我們便不再耽擱了。

    你道如何?” 程三玄說話之間,吳文璧看着對方身近台邊,自忖再加一個重招,對方勢必墜身台下。

    所以程三玄話剛說了,他一聲“好說!”立刻飛步向程三玄進招。

     但程三玄也早已有備,隻是此時不求傷敵,隻求和敵,乃硬來軟拆,等到三招拆過,便躍據遠處,邊笑邊對吳文璧說:“老前輩!三招已過,我們共守前言,彼此同勝吧!”說罷又提聲向齊大标方面喊道:“咱們這一場大家沒點。

    ”然後一跳下台。

     台下旁觀的人,多覺程三玄風度大方,不禁拍掌。

    但此時鑼聲一響,竟宣布吳文璧為勝方。

     衆人不覺一愕!走至半途的程三玄也頗為不悅,正待歸座,原來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卻手執單刀,一躍而出,走到台邊,将倒插地上的劍拔出,向台上的吳文璧抛去! 衆人見那手持單刀的人把劍抛向吳文璧,瞬即一躍登台,身手異常迅捷。

     吳文璧把劍一接,亦不禁感到錯愕,正欲發問,卻聽那人說道:“吳老頭,你倚老賣老,應和不和,官府的人幫你,看手中的劍幫不幫你!”話說得十分尖銳,毫不留情。

     吳文璧心想,“你頂多不過是程三玄的徒弟,即使青出于藍,憑你那點年紀,難道又會有什麼更大的能耐?” 當即“哼”了一聲,這可更惹得那持刀的人,血氣上沖,立刻掄刀上前,劈、掃,摟、砍,殺得風旋火熾,隻見台上飛塵陣陣,刀光霍霍,渾圓綿密,竟使吳文璧一連倒退幾步,雖想設法進劍,可奈無隙可乘。

     衆人見是如此,無不刮目相看,宋一龍看在眼裡,更是萬分驚異。

     因為剛才程三玄的“霹靂拳”使他想起了柳含英的拳法,此時那使刀的人的刀法,又使他想起了柳貫虹的“撥雲刀”。

     原來柳貫虹的“撥雲刀”以“快、密、圓”見長,因為“快”,所以如銀蛇急電,使對方無暇喘息;因為“密”,所以攻則摧枯拉朽,守則處處設防;因為“圓”,所以四面八方都有封閉,敵人難以尋瑕抵隙。

     宋一龍現見使刀的人正是如此,見刀如見親人,除了贊賞之外,心中又多了一層感受。

     但吳文璧一劍在手,更是助其所長,挑、錯、點、撥、絞、挂、攢、剪,也招招厲害。

     他的内家劍講究的是以定觀變,以逸待勞,以靜制動,剛才他的一再退後,不過是先察敵勢,伺機再進。

     他眼見對方正在壯年,氣血旺盛,刀法招招不斷,步法處處連綿,知道并非庸手,所以有意先避其鋒銳之氣,再伺其強弩之末。

     就這樣雙方環場鬥了幾匝,及見對方氣力稍減,刀與刀之間稍露松弛,即一個“進步連環”,雙目如隼,注視劍鋒,一聲“看劍!”直刺對方胸口。

     怎料對方把刀一繳,當的一聲,竟欲将他的劍纏拔而去。

    同時跟進一步,刀鋒由下撩上,一個“燕掠柳梢”,削其右臂。

     吳文璧趕快抽劍回身,但對方“飛絮沾泥”,死纏不放,刀風虎虎,直撲面門。

     吳文璧不由得在心中喊一聲“險”!立時騰身躍出丈外。

     但對方連環步,一把刀圓密裹身,如翻輪,如滾浪,仍然毫不松懈,緊緊迫來!他急速一矮舍身,上取下,一記“白馬滾鞍”,削對方的下腿! 對方垂刀一掃,飙的一聲,從吳文璧的腳前劃過。

     這一下卻使自己頂上封閉立疏,吳文璧立用“風掃殘楊”,向敵方後腦刮去。

     對方的頭巾被割破,一把數尺長的青絲竟散在腦後。

     緊接看在西邊裁判台上,忽有人大呼“女賊”,四處突然哄動起來。

     四邊人聲一鬧,場中立時亂了起來,宋一龍也認出此時從台上躍下的那個使刀的人,就是柳貫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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