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
程三玄的話剛罷,他便向張人傑道:“你聽他的話,不是明明說,他們的眼光比你們的利,他們的兵刃又比你們的中用?不是明明說,由他們來鬥我,比你們更易取勝?可是,這些話盡管‘白猿派’認了,我鄒人鶴卻絕計不服,不論他們怎樣自誇自傲,我倒想先鬥他們,再與‘白猿派’計較。
”
程三玄趕緊接着道:“我剛才的一番話,志在講明我們兩人的一點來由,‘白猿派’的諸位高明,一定能洞燭體諒,不至于加以誤會。
我剛才已經講過,除非‘白猿派’的諸位吩咐,我們絕不會亂動。
我們一心一意,隻在殺賊,雖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此外的事情全不在意。
還請‘白猿派’諸位高明,不客氣的吩咐。
”說罷,與宋一龍靜候張人傑的表示。
鄒人鶴不等張人傑開言,又搶着對程三玄道:“想不到你們前倨後恭,毫無膽色!你們若早認技業在‘白猿派’之下,我早就先去折服他們了。
”
程三立聽了,着意把聲音提高,續道:“我們兩人的技業當然在‘白猿派’諸位之下。
可要告訴你,鄒人鶴!我們就以是剛學會拿棒,也要來敲你幾下,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點你可記住。
”
張人傑及“白猿派”衆人,聽程三玄當着大家光明磊落地講了那番話,心中都受感動。
那張人傑雙眉頓展,向程三玄及宋一龍兩人道:“二位大義感人,我們白猿派十分佩服。
隻是碰到危險關頭,絕無叫朋友先冒鋒镝之理。
但有一言相請,若看着我們不濟事,盼二位務加救助。
”說罷長袖一拂,向衆人一呼,“獨腳銅撥手”吳廣,“飛叉”何嘯吾及徐鐵鈎三人,随着張人傑一雙空手,都向鄒人鶴攻了過去!
鄒人鶴邊戰邊移,退到一株大樹旁邊,以負隅之勢,前、左、右三方力戰數人。
他以為已無後顧之憂。
正當吳廣銅钹劈來之時,飛叉手也已闖到,徐鐵鈎騰身一躍,雙鈎挂住樹枝,雙腿又迎面踢去。
鄒人鶴“閻王扇”左擋右蕩,恰好擋住,怎料斷金裂帛之聲,突從腦後傳來,不待他有反顧之機,張人傑的鐵袖已經攻到,鄒人鶴順着樹身向下一落,那鐵袖打不着他,卻把那老樹的皮碎成齑粉!
鄒人鶴詭中有詭,趁着矮身之際,反手向樹後一戳,張人傑趕快偏身避過,那老樹竟被“閻王扇”割下了一大塊。
“白猿派”數人圍攻鄒人鶴,一時也折他不了。
但他們經程三玄一說,知道鄒人鶴有異物護身,若是攻他軀幹,無異白費氣力。
當下經張人傑指點,衆人乃專取鄒人鶴的上盤。
但是也因為“白猿派”的攻勢集于一小範圍,鄒人鶴憑着“閻王扇”厲害,閃、擋、削、劈,或攻或閉,備少力聚,抵禦得也較為容易。
張人傑固然穩重,亦甚機靈,鬥了一會,已悟出其中利弊,立即暗示其餘三人轉攻鄒人鶴下盤,他自己則專意向上盤進迫。
可是殺機一動,鄒人鶴也立刻變了招,他知道擒敵必先擒王,騰身一躍,舍了衆人,專向張人傑一人纏打。
他上下翻騰,前後飄忽,也打得神出鬼沒,身手地位,變化快極。
每當吳廣、何嘯吾及徐鐵鈎三人想出手的時候,他與張人傑已位移勢易,使他們三人無法可施。
這樣,鄒人鶴敵一人,卻牽制三人,出一人本錢,卻做數人生意。
他的算盤也自有妙着。
程三玄及宋一龍在旁觀戰,心中很替“白猿派”焦灼。
他們兩人見鄒人鶴變化奇多,每每意在手先,心在意先,以心命意,以意使手,先用心,後用技,技也超人,更其足恃。
程三玄一邊看一邊将感想對宋一龍說,宋一龍聽得言言入耳,句句入心,得益不少,忽對程三玄說:“程老前輩,照我看:要對付他,隻能一面打,不能多面打;最好集衆力于一處,不可分散。
若是一面打,對方的牽制自消;若是合力打,對方反強為弱。
”
程三玄聽得心中豁朗,頻頻點頭。
正當此時,忽見張人傑向上一騰高達丈許,雙手攀住樹桠,立用“白猿派”的攀崖越峽功夫,輕身一蕩,已在其餘三人身後落下。
鄒人鶴回身欲截,早已捉摸無人。
其時,吳廣等三人見眼前隻有鄒人鶴一人,無所忌憚,一聲叫“殺”,銅钹已破風疾前,直切鄒人鶴咽喉,同時紮紮兩聲,何嘯吾的飛叉,亦向鄒人鶴的下盤插過去,徐鐵鈎有意比他們略緩一步,等鄒人鶴騰躍避叉立腳未穩之際,去搏他的雙腿。
但鄒人鶴将身一矮,全不理會向上盤打到的銅钹,卻用扇将飛叉一拔,那飛叉即插在地上,他用腳一踩,立即沒入泥裡去。
其時忽見晶光一閃,吳廣第二個銅钹已經出手,鄒人鶴怪叫兩聲,舉扇一削,那銅钹立被破開,分向兩邊飛去。
随聽鄒人鶴道:“你們這等小玩意,别令老子見笑!”
張人傑喝道:“鄒人鶴老賊,你先别口氣大,看你耗得過我們嗎?”
其實此時鄒人鶴心中盤着的,也正是這一個“耗”字,他心裡叫了聲“你狠!”身如魅影,冒死速進三招,竟張将人傑左腕擒住,挾着便走。
“白猿派”衆人不禁驚呼,但呼聲未已,鄒人鶴的去路已給人擋住。
鄒人鶴一看,原來洞真道人、柳貫虹、仇季雄等人,均已擋在面前,絕了他的去路。
這事雖突如其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