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大家也有了誤會,等到柳貫虹看出了大家的看法,為了使性,她更有意地與趙猛多加接近。
這麼一來,更使趙猛誤假為真。
柳貫虹雖愛逞強,但一心卻要學藝。
而趙猛把性格上的粗狂驕躁,也運用到功夫上面去,不久就使柳貫虹感覺失望,反而是宋一龍惹得她注意。
宋一龍和她比試的時候,既不粗莽,也不客氣,對于她的一招一式,精妙處衷心贊揚,失敗處冷靜指點。
但對于她的撒潑任性,卻完全視若無睹,不發一言。
這樣的對手她奈不了他何,但在技業上得此切蹉,确實有所進益。
由手服到心服,無形之中,柳貫虹似乎連自己也不發覺,一顆心便許給了宋一龍。
以她的火性子,感情一燒,瞬息便成燎草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事情突如其來,柳含英老夫妻固然覺得驚異,趙猛更覺得丢臉。
宋一龍本來事出無心,趙猛偏要拼個你死我活,終于在一個中秋之夜,演成一場惡鬥。
趙猛劍輸一着,就在頰上留下了今日的傷疤,且從此也失了蹤。
惡鬥雖在暗裡進行,但究竟紙包不住火,事情一傳開來,柳含英遠近知名,簡直不曉得把自己的臉往哪裡擱,生氣不在話下。
宋一龍覺得這是自己闖的禍,決向柳含英請求嚴罰。
但柳貫虹搶在前頭,在父親面前,一切擔在自己肩上。
柳含英氣得幾個更鼓一言不發。
終于,柳貫虹摟着母親傷心地哭了一場,在雞啼時分,不作一聲,就拉着宋一龍離開了萬柳莊了。
從此之後,宋一龍與柳貫虹兩夫婦,在江湖上闖蕩了多年,也結交了不少朋友。
直到近三四年,宋一龍因為老母年邁,愛子漸長,才不得不在黃河西岸草草安了家。
但自從前幾個晚上家裡忽然來了一個客人,終于又使他門無法安靜。
來的人是河朔三雄之一的仇季雄。
他與他的兩位把兄弟劉孟雄、張仲雄,往年在兖州與宋一龍相遇時,由于氣味相投,曾結下很深的交誼,這一次突然來訪是約他們夫婦到泰山一走,他把前因後果略為說了一個眉目,說詳情可待到泰山和大家見面之後,再作詳談。
宋一龍和柳貫虹都是重情好義的人,爽脆就答應了。
等到與仇季雄互道珍重而别,兩夫妻才為着家中的一老一小煩心。
琢磨了兩個晚間,才決定分頭安頓之法。
于是在一個晚上,夫妻暫時分手,宋一龍則帶着愛子,決定往萬柳莊一行,臨行夫妻相約,在途中無論如何不許鬧事。
宋一龍料不到半途卻迫出了一場厮殺,所以現在坐在馬上,實在并不開心。
宋如蛟聽父親平時對他講述江湖上仗義殺人的事情,總是眉飛色舞,現在手挫三敵,卻反而默默無聲,心中好生奇怪,正想發問,忽有幾個騎馬的人迎面奔來。
迎面奔來的一共有五人五馬,各揮兵刃,兇猛撲來,都是身着官家衣服的彪形大漢。
宋一龍霎眼—看,為首那人原來就是剛才使“奪魄索”的家夥,心中立刻雪亮,知道趙猛他們原是滿清的走狗,禁不住憤火中燒。
更覺适間對使索客劍下留情,未免過份老實,即時吩咐宋如蛟俯身貼附馬頸,然後雙腳一夾,躍馬而前,先取他的性命。
怪索客剛才雖斷了一臂,這時候卻仍橫索打來,宋一龍突将鬥篷迎面一掃,以軟裹硬,稍為用勁,“奪魄索”已經到手,順勢一拉,對方立從馬上跌下,宋一龍急補一劍,怪索客即身首異處。
另一人揮動明晃晃的單刀,正當宋一龍抽劍昂頭之時,橫裡一刀劈到,虎虎生風。
宋一龍連忙伏身避過,反身一劈,對方即慘呼墜馬。
第三個人手持長槍,觑準宋一龍快馬前沖的一刻,狠狠的一槍搠來。
以為用長攻短,對方必死于馬下。
豈知宋一龍一撩,一把利劍貼着槍杆直上,猛削敵肩。
對方迅速勒馬避開,又再從橫裡刺來。
宋一龍即時左手奪槍,右手披劈過去。
因為雙方貼近,長不如短,對方右肩中劍,也倒下馬來。
此時隻剩下第四第五兩人,一人掄着數十斤的大鐵槌,一個揮着六七尺的雙鋒劍,左右夾擊宋一龍。
宋一龍一面要衛護愛子,一面要兩面擊敵,霎時陷入危境。
心想這樣纏鬥并不是辦法,用力把馬一拍,良駒雙蹄躍起,沖開一條血路,奔跑如飛。
掄槌揮劍的兩人緊跟着追來,但究竟有先有後,宋一龍把持劍當先的一擋,猛刺他的右胸,對方迅即避開,掄槌的又躍馬前來,宋一龍又策馬奔開。
這樣一來,對方兩人即無法以衆欺寡。
宋一龍用這個辦法,逗得對方暴怒如狂。
用劍的忽然平身卧馬,橫劍在手,猛向宋一龍父子刺來。
這一招變起非常,宋一龍情急智生,即時把宋如蛟一拉,滑下馬去,同時蹲身豎劍,對方不及收縮,一條胳膊反給截了下來。
剩下掄槌的仍拼死策馬追來,當頭劈下,宋一龍忽收劍歸鞘,以猝不及防之勢,用剛才奪得的怪槌一揚,黏上了對方的鐵槌,把他連人帶槌拉落馬下。
接槌舉手,當頭擊下,對方的腦袋當場迸裂。
五敵次第結果了,宋一龍已渾身汗濕,急看看宋如蛟,見他竟不作一聲,原來厮殺太過緊張,把他吓呆了。
宋一龍急速替他按摩搓弄,待他醒了過來,即牽過來一匹敵馬,父子兩人各一騎,在月下疾馳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