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掉的線索
時鐘的指針指向東京時間二十二時四十一分,兩人從一處檢修口爬上街道,人來人往,霓虹閃耀,倒是繁華。
理惠子告訴肖克,這裡是兵町,算長崎較為繁華的一個地方,同時晚上有很多三教九流出現,黑幫勢力盤踞在周圍,前面有條步行街,街的名字就叫惡魔之夜,再往前是仲見世鋪街。
肖克心不在焉地聽着,背着碩大的行囊時時出神。
線索又斷了,在下水道調水槽消滅的那支特戰精英小分隊幹淨異常,連槍械都是特制的,沒有任何記号。
最關鍵的是,肖克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就像一台機器,沒有指令就不知所措,在與秃鷹搏鬥中頭部遭到重擊,使他記憶裡多出來一些東西。
其中有一幀記憶令他心頭不安,那是一座大房子,空曠陰暗,房間裡隻有一張沙發,沒有桌椅,餘下的就隻剩四壁,那個模糊的黑影男子就坐在沙發上,抱着狙擊槍,端着筆記本電腦,好像死了一樣。
他就像一台機器,安靜地等待着電腦裡傳達的指令,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指令什麼時候到來,他仿佛就永遠處于停機等待的狀态。
緊閉的窗簾外,似乎有海浪的聲音。
理惠子介紹了幾句便住口不言,在下水道中肖克簡要地說了自己這一天的經曆。
理惠子知道,這個強大而神秘的男子迷失了自己,或許他正在努力地找尋他的記憶,這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該帶他去哪裡呢?理惠子有些猶豫起來,兩人的衣服在打鬥中已經破爛不堪,理惠子蓬頭垢面,頭發上血塊凝在一起。
肖克換回了他自己的衣服,同樣沾滿血污,加上背着那個巨大的行囊,兩人走在一起,就像一對落難流浪多年的公婆。
自己現在的身份,究竟還算不算一個俘虜呢?理惠子很想回家洗個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覺,可是看肖克的樣子,他沒有找出他此行的目的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現在前進的方向,正不知不覺在向家靠近啊!
正想着,聽到“呱”的一聲,肖克的肚子發出亢奮的腸鳴音,理惠子也早就饑腸辘辘,聽到如此聲音,她的肚子幾乎就要産生共鳴了,馬上提議道:“我們去吃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吧!”
肖克看了理惠子一眼,想來自己的模樣也不會好太多,雖然沒有認真聽,不過還是大體記住了這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街道兩旁都是些三五成群的小青年,有些直接用不懷好意的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理惠子。
不必要的麻煩,肖克麻煩已經夠多了,他下令道:“找個清靜沒人的地方。
”
理惠子道:“啊,我的家就在前面,隻是,可能隻有些剩菜,如果你不介意的……”
“走。
”
理惠子住在七樓的公寓裡,屋内有種女人的芳香,隻是……内衣褲淩亂地扔在沙發上。
理惠子一臉歉意地打包卷走,桌上橫七豎八擺着幾個啤酒瓶,理惠子也是尴尬地笑着将它們捋進垃圾袋裡,廚房中放着隔夜的食物,衛生間裡還有一股子酒味。
理惠子隻能一面頻頻點頭鞠躬,一面嘴裡“哥們,哥們”叫個不停。
這名女警,或許比自己想象中更對脾氣,看來不能被她的相貌所蒙蔽了。
肖克很沒禮節地在各個房間審視,連卧室也不曾放過,他看的是窗簾有沒有緊閉,窗戶有沒有關嚴,有沒有竊聽和藏匿的可能。
理惠子身為被挾持人員,隻能一臉無奈地看着肖克查看床下,拉開衣櫃,打開床頭櫃……衣櫃裡的性感蕾絲镂空内衣,床頭櫃裡的手铐,什麼都被發現了。
肖克注意力并不在此,他看到了理惠子墊在抽屜底的格鬥勳章,看來她沒有撒謊,還有那金色相框中面容剛毅身着警服的男子的黑白照片,這應該是她從警的原因之一了。
奇怪,她不是說她父親是水務課的工程師嗎?女兒的眉毛和父親很像,沒有發現母親的照片,從房間的淩亂程度、灰塵的堆積厚度,還有那些沒有丢棄的生活垃圾來看,她獨居生活應該超過兩個月了。
暫時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肖克在沙發上坐下來,拿出磚頭,還是沒有指令,沒有提示。
大洋的彼端,亞當二世一臉苦惱地看着屏幕,摸着自己那聰明絕頂的腦袋:“親愛的米克,真的找不到他的位置嗎?”
“你要搞清楚,那邊的手段并不比我們差,七十二道非邏輯鎖防線,我這次已經破紀錄地侵入了第四十九道防線,如果我們能直接侵入他們的系統,還要那東西幹什麼,以前做的一切不都毫無價值?”邋遢男吐着煙圈,“我能維持這個系統的後門已經不錯了,我還要做各種僞裝和轉移,好讓EMZ的人無法注意到這台手持終端,幸虧他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找回那人身上,你還有一小時四十五分的時間。
”
“唉。
”亞當二世長歎一口氣,“好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在清理小隊的包圍裡活下來。
”不過在他心中,也覺得希望挺渺茫的,整整一個清理小隊,他們的戰鬥力,堪比一個整編特種作戰營。
這時,一名手下匆匆跑來:“亞……亞當二世先生,剛收到的信報,代号為鷹的清理小分隊……全……全滅!”
“什麼?”亞當二世驚得從座椅上站起來,牢牢抓住報信者的雙肩,“消息确定?”雖然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