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有把握了。
”
箱子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放着一隻隻……昆蟲。
從蟑螂大小到蚊子大小,密密麻麻,分格排列,蠍子、蜈蚣、蜘蛛、鍬甲、蠕蟲、毛蟲,各式各樣都有,像軍陣一樣整裝待發,乍一看去,确實令人頭皮發麻。
“這些都是仿生電子昆蟲。
”肖克拿起一隻比指甲蓋還小的機械蚊子,托在中指上仔細觀察,針孔攝像機,微型馬達,中空注射器,看上去顔色樣式,和真的蚊子至少有八九分相似,不放在眼前近看,哪裡看得出它們竟然是金屬和無機物構成的。
“造什麼不好,造這麼惡心的東西!”
“偵察,竊聽,定位,破壞,世界各國一直在研發造價低廉、不易被發現的間諜工具,最終發現最有效的莫過于模仿自然界天然存在的各種昆蟲。
大自然幾億年的進化,使它們擁有超乎我們人類想象的能力。
這一研究最終走向兩個方向,一是制造電子昆蟲,将電子設備和昆蟲連接起來,操控昆蟲的行為,以達到偵察竊聽的目的;另一種則是制造這種仿生電子昆蟲,由于完全是機械制造,它們的可操作性更強,用途也更大,當然,科技含量也更高,制造起來也更困難。
我想,我知道這批裝備是打哪兒來的了。
”
“嗯?”
“應該是美國和你們日本聯合制造的試驗體。
”
“你怎麼知道?”
“唔……我就是知道,我有印象,現在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必須了解每種電子昆蟲的用途,由于體積太小,它們往往都被設計為單一用途。
看這隻蚊子,應該是偵察用的,馬達提供扇動翅膀的能量,但六條腿卻無法移動,蟑螂的移動速度很快,這是用來做什麼的呢?是粘合劑,一小管壓縮氣體……”
理惠子已經不甘心地打開了第三口金屬箱子。
肖克在堆了半堵牆的科技裝備中挑選出一些适宜裝備,包括适宜懸挂擺蕩的飛索,适宜攀爬和在天花闆吊墜行走的蚤鞋和蜘蛛手套等等。
接着花了大半個小時來熟悉這些裝備,在熟悉的過程中與理惠子商讨了行動步驟和細節,最後又挑選了幾樣趁手的武器。
理惠子見識到了肖克的瘋狂。
這個男子,為了掌握飛索在蕩繩間隙意外失手的突發應變,居然就那樣從穹頂上筆直跌落,一次又一次,四五米的高度,以不同姿态落地,無數次磕碰,跌倒,滾動,然後又爬起。
雖然他自己的解釋是時間太短暫,為了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不出現緻命的失誤,隻能用身體來記住這些非常規的動作,但理惠子依然看得揪心。
一層樓的高度跳下,或許對一些特殊職業不算什麼,但就這樣不帶任何防護地反複摔打自己的身體,恐怕就算那些特殊職業人士也沒幾個能做到吧。
那黑色外套裡面,跌傷滑傷已經不計其數了吧,包裹傷口的地方隐約有被潤濕的感覺,那不是汗,那是傷口迸裂滲出血來。
被裹在那件純黑的緊身仿特警式制服裡面的男人,他的神經究竟有多強韌,他感覺不到痛嗎?這個男人,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是一樣毫不留情,這樣的人,會因為金錢而出賣自己的靈魂嗎?理惠子覺得有些不大可信。
可肖克似乎認可了錢唐這個身份,不,不對,這個男人對他自己身份的态度……理惠子終于想起什麼地方不對勁了,肖克似乎對自己的身份持一種無所謂的态度,無論是誰,自己有身份就好,更多的時候,他對身份的回憶隻是希望找到對這次任務有幫助的線索。
是了,一路走來,他的言談舉止都是這個樣子,他沒有抱頭苦思我究竟是誰,不因回憶起建築工的身份而自感卑微,也不因特工身份而洋洋自得,在平靜的外表下有一個冷漠的靈魂。
他像戰場上的一名士兵,能進行冷靜的分析、犀利的反擊,卻刻意淡化了對自我的找尋,對他而言,這或許是一場戰争,以一個人,對抗未知而龐大的組織。
無論是誰,都無所謂,隻需知道我還活着,以及我要做什麼,就足夠了。
是這樣嗎?肖克,抑或錢唐?帶着這樣的想法,理惠子見識到了一個全新士兵的迅速成長。
短短幾十分鐘,他從摸索到使用,從頻頻失誤到刻意失手,在無數次不影響行動的傷痛中,他漸漸熟練。
他不再是奔跑于平地,而是在三維空間中不住縱躍,他能以常人無法理解的姿态,出現在任何一個地點、任意一處表面。
這名魔鬼士兵已經成為常人難以想象的存在,一躍三米,一掠五丈,如壁虎般攀爬,如常人的鏡像倒懸着奔跑。
他能隐去自己的身形,他能改變聲音傳播的路線,他甚至能在空中利用蕩索停頓的瞬間,騰出一隻手操控不計其數的電子昆蟲大軍。
再加上他本已強悍的邏輯判斷能力和能輕易抹殺特種兵的可怕武力,稱其為史上最強單兵也不足為過。
這樣的士兵,什麼地方去不得?什麼防禦攔得住?理惠子為之動容,心悸,仿佛靈魂在歡呼雀躍,要掙脫出這軀殼,前往膜拜。
好戰的血脈亦被點燃,同這樣的男人一起戰鬥過,隻是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