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還有部分工作人員也從暫盲裡恢複過來,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操作杆、仙人球、三角尺等武器,朝那個怪物攻過去。
那個怪物停了下來,安德魯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身着黑色勁服的男子,他對付手持原始武器的工作人員有如砍瓜切菜,揮手間就倒下一大片。
老皮洛夫子彈打光了,想朝那人沖過去,才沖到一半,那人手一揚,飛索射穿了皮洛夫的腿部,再一拉,皮洛夫仰面倒地,後腦一磕,不省人事。
黑衣男子朝這邊望過來,那雙像複眼一樣的銀灰色的小孔眼鏡令人不寒而栗,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一種并非血肉之軀的冰冷。
對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這是安德魯正面對黑衣人之後的第一反應,緊接着,确定自己必死無疑之後,他整個心神都放松下來,思維也以前所未有的清晰狀态開始運轉。
為什麼敵人隻有一個人啊?還是說自己身後還有沒有顯露身形的敵人?事實上,對方一定早就入侵潛伏到基地最底層了吧?當他們搶奪巡邏車,在基地外圍吸引己方注意力的時候,他們其實是在底層對基地的通風系統、供水系統、電力系統和監控系統都進行了入侵,當自己以為發現了敵人入侵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利用了光學迷彩一直在向上隐匿突破。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每一步都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敵人已經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應對措施全都算進去了,對基地的結構、人員配置也了如指掌。
隻是有一點自己始終不甘心,究竟來了多少敵人呢?總不可能就一個人吧?
是的,在最後的攻擊襲來時,安德魯分神了,他甚至将視線從黑衣人身上挪開,轉向一直和總部保持着連接的電腦。
情報的最後幾行内容寫着:黑隼空天試驗機型,最高航速,32倍音速,滿載,2人!
安德魯視線剛看到這裡,就眼前一黑,但大腦的思維并未停止運轉,吸引巡邏車,設下陷阱安裝串聯式病毒注入器的,肯定需有一人,那這樣說來,入侵這座基地的——真的隻有一個人啊!
“安德魯先生?”
“主管?”
“安德魯主管?”
安德魯悠悠醒轉過來,發現自己還沒死,他扭過頭來,立刻看到了插在主控電腦上的“偶摸你得死”,所有的電腦屏幕隻剩雜亂無序的彩色斑塊。
安德魯心若死灰,又覺得這更像一出滑稽的鬧劇,若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麼也無法相信,竟然隻有一個人!号稱固若金湯、擁有近三百武裝力量的基地,居然被一個人就攻破了防禦,破壞了主控電腦,這是什麼級别的特工啊?那簡直是個鬼——魔鬼!
不過他隻有一個人!安德魯神志恢複,決不能将這樣的敵人留在世上!
“過了多久了?”
“我們确信,我們回援到這裡,敵人離開不超過一分半鐘,他肯定往上層去了,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拉斯科維奇高大的身軀給人一種安全感,“隻是主控電腦似乎……”
“已經被破壞了,必須不計代價擊斃他,敵人隻有一人。
”安德魯眼中透出決絕。
肖克在逃亡,破壞了被敵人占領利用的主控電腦,任務隻算完成了一半,成功地脫離這座基地,才算圓滿地完成任務。
雖然主控電腦被破壞了,但是在這座每一層樓都布滿電腦的基地裡,建立一套戰時聯絡系統再容易不過,肖克在打倒主控室所有的工作人員後,順手牽羊摸走了一個通訊器,現在就戴在他的右耳上。
在第九層時與從八層返回的警衛遭遇,肖克貼在天花闆上躲了過去,到第八層時聽到通訊器裡傳來了安德魯通告全軍的指令:“敵人隻有一個人,他的光學迷彩已經無法隐身,他應該從警衛手中拿走了一把尼科諾夫步槍和一把APS,此外他自身還有一種微型的多功能膠囊炸彈和一種攀爬工具飛索,都可能被他用作武器。
他就躲在基地内,重複一遍,他就躲在這棟大廈裡面,隻有一個人。
我要求你們由上往下,逐層搜索,每一樓的檢修層、每一個房間都不要放過,一定不能放過這個人……”
緊接着傳來了拉斯科維奇的補充:“所有搜查人員按五人一組編制,敵人非常狡猾,他可能利用我們的服飾裝備進行僞裝,每一個搜查人員,都要确保你身邊是你熟悉的人。
”
肖克不禁露出微笑,他已抵達第八層,下面就有尚未撤離的警衛人員逐個房間地搜查自己,而自己就在他們頭頂他們卻視而不見。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肖克的光學迷彩,還有電。
肖克故意在電子狗面前關掉了光學迷彩,在皮洛夫和安德魯射擊時故意表現得很狼狽,但卻無法隐身,事後又将警衛的武器藏了兩把。
敵人在完全可以隐身的狀态下卻不慎暴露出來,在其遁走後發現警衛的武器少了兩樣。
有頭腦的指揮官便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敵人的光學迷彩沒電了,敵人拿走了武器藏了起來,正在想辦法突圍。
因為安德魯夠聰明,所以安德魯上當了,誰能想到在那樣緊張的氛圍下,還有人能冷靜地貫徹自己的意圖,不斷設置障礙陷阱,甚至抓住指揮官的心理做文章。
肖克從敵人的幾次布防和進攻、噴水系統的開和關就能看出,敵方指揮官是個穩重、冷靜、心思缜密、觀察力極強的人,所以他針對指揮官設下了陷阱。
雖然光學迷彩的性能在電力不足的情況下更加不穩定,但體内湧動着冒險的血,激勵他賭下去,他根本沒有武器,在随時可能暴露身形的情況下,就在敵人的搜尋隊伍中穿梭前進。
偶爾停下來,他還會躲在無人處或敵人檢查過的空房間,利用磚頭給敵人制造一些麻煩。
僅有米粒大小的機械蚊子口器中微型注射器所含藥物劑量非常有限,但是,和那些被噴水系統噴灑過的人接觸時,機械蚊子攜帶的注射劑就像點燃油的火引,能迅速誘發緩釋麻醉劑的效力,令敵人喪失戰鬥力。
主控室内,安德魯傾聽着所有搜索小隊一無所獲的回報,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怎麼回事?他究竟躲到哪裡去了?他應該知道我們的人會由上往下逐層搜查,他又會用怎樣的方式離開這座基地?他肯定躲在哪裡,想要制造混亂,然後混入人群離開?會不會僞裝成工作人員或武裝人員?可是按拉斯科維奇的布置,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
難道他又動用了光學迷彩?沒可能的,這樣一來,他前面那些行為無法解釋。
他究竟是怎麼潛入基地的?他一定通過了某些特殊渠道,或許,這與他逃離這座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