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火焰仍在青綠的蓮花燈中燃燒。
蕭七木立在蓮花燈凝望着坐在長案後那個女閻羅,眼珠子一動也不一動。
燈火照耀不,他英俊的面龐也閃動着青綠的光輝,雖詭異,但絕不難看,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幻。
一個真正英俊的人本來就絕不受任何的燈火影響,無論在怎樣的燈光照耀不,也一樣英俊。
那個女閻羅仿佛也在凝望着蕭七。
要嫁給蕭七那個女閻羅莫非是這個樣子?
這個瓷像也莫非就是那個女閻羅的化身?
蕭七并不知道那件事。
他雖然凝望着女閻羅,眼中并沒有閻羅的存在,什麼也沒有。
他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中,将所在事情都仔細的想了一遍。
不安之色忽然又在他眉宇間出現。
為什麼不安?
× × ×
也不知多久,蕭七才從沉思中恢複自我,随即歎了一口氣。
看來他這番沉思并沒有任何的收獲。
無論如何也得找幽冥先生一問。
蕭七暗不了這個決定。
他到底哪裡去了?什麼時候才回來?
見到我,他隻怕就會逃走,這幢莊院的情形,他了如指掌,我卻是并無多大印象,追逐想來,隻怕輕易就會給他逃脫。
那麼該怎樣?
蕭七沉吟着,目光無意落在那副棺材之上,立時又凝結。
不錯,棺材”棺材是最适當的藏身地方,他回來相信一定會進來這個大堂内歇歇,隻要一進來,我便出其不意從棺材内撲出,必可抓住他,就這樣,蕭七舉步向那副棺材走去。
棺蓋方才已蓋回,蕭七再次将棺蓋移開,朝棺内望了一眼,倏的拔出劍,走到棺材的前面。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以劍在“幽冥先生之靈柩”這七個字之間的地方刺穿了幾條縫。
刺得很适當,驟看來,真還不容易覺察。
然後他回劍入鞘,一縱身,遊魚般滑進棺材之内,躺好了,才舉手,托着棺蓋,蕭七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瞎子,跟前除了黑暗之外,什麼也都沒有,一股嗅來極不舒服的木香迅速充滿了他的鼻子,他的肺腑。
他随即又感覺到自己好象已變成了一個死人,已快将埋進泥土,已開始堕落進地獄。
莘好他仍然聽到自己的心房在跳動。
那種心跳的聲音現在聽來是那麼響亮,又是那麼單調,那麼恐怖,死亡的感覺仍然是那麼濃重,壓得他簡直就像要窒息。
這樣做,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蕭七一時間也不知道。
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的了。
× × ×
棺蓋才移回原位,男女閻羅後面那幅嵌着火焰浮雕的照就動起來,一團火焰無聲的飛出。
那其賞是嵌着那團火焰,兩尺闊,七尺長的一塊牆壁從裡面推開來。
是一道暗門。
暗門後是一個黑黝黝的牆門。
一個人旋即從洞内飛出,白須白發,一面皺紋,是一個老人。
奇怪的老人。
那個老人非獨須發俱白,皮膚亦是白垩一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色。
就連他那雙眼瞳,也是灰灰白白,幾乎與眼白分不出來。
他相貌并不醜惡,神态也并不猙獰,卻說不出的詭異,眉很豎,眼很細,鼻很狹,嘴薄,但耳朵很長,整塊臉都很長。
頸也長,腰肢也長,手腳四肢更就像猿猴一樣。
蕭七身材也算高的了,但比起這個老人,最少還矮一個頭。
這個老人簡直就像是一個隻用“白不細泥”調水捏成,卻一下錯手給拉長了,不加以改正,入窖隻燒一次,沒有塗上釉藥再燒的瓷人。
他身上穿的也是一襲白衣,襪既白,屦也白,人從壁洞裡飛出,完全就一團白霧也似。
在他右手,握着一支三尺三,閃亮鋒利的長劍。
人劍一飛兩丈,落在那副棺材之前,一劍突然刺出,“奪”一聲,劍刺入棺材之内。
× × ×
蕭七将棺蓋移好,放下手,籲了一口氣,方待怎樣将心情穩定下來,然後轉過身,從棺材前頭那些劍洞往外偷窺,就聽到了“奪”的那一聲,在棺材之内聽來,那一聲份外響亮,蕭七那顆心應聲猛一跳,整個人幾乎跳起來,幸好并沒有。
那刹那之間,劍已經穿透棺材,從他的咽喉之上刺過,距離他的咽喉隻不過三寸,他已經感覺到劍上的寒氣,渾身的毛管刹那支支倒豎,微弱的光芒從棺前的劍洞透入,正射在那支劍之上。
蕭七的眼睛也已适應。
一定神,他就看出是一支劍。
劍從左面棺壁刺入,在他的咽喉之上刺過,刺入右面的棺壁之内。
劍鋒一上一下,他方才若是跳起來,咽喉是必就撞上劍鋒,就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