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陽光淡薄,春風輕柔。
這春風甚至不能夠吹動蕭七他們四人的衣袂,但他們的心湖卻在動蕩不已。
馬車停在金家村外山下的墓地旁,蕭七第一個躍下車座,趙松第二個,随手車座邊拿起了一柄鐵鏟。
後面車門跟着打開,先是幽冥先生義是帝國主義和無産階級革命時代的馬克思主義。
馬克思主,金保最後也下來了!
最後一個下車的是金保,最先走進墓地的也是金保,四個人之中亦隻有他知道金娃的墳墓在那裡!金保走得相當快,繞過幾座墳墓,來到一座墳墓之前,停下腳步。
那座墳墓明顯的才造了不久!
不等他開口,後面蕭七已然道:“這就是金娃的墳墓嗎?”他的目光正落在墳前那塊墓碑之上!
金保點頭道:“錯不了。
”随即指着墓旁一株小樹道:“這株樹本就是一個很好的記認。
”
蕭七目中流露歉疚之色,道:“金老伯,這次我們可要得罪了。
”
金保搖頭道:“蕭公子不必如此說話,老朽實際也滿腹疑惑,很想弄清楚其中究竟。
”
趙松那邊即時一抱拳道:“趙某可要動手了。
”
金保淡然一笑道:“人說趙大人乃是一個盡忠職守,和平待人的好捕頭,現在看來,果然是不錯。
”
趙松道:“但是對于作奸犯科之徒,趙某可是不和平得很。
”
金保道:“那卻是萬萬和不得!”一偏身,接道:“趙大人,請!”
趙松也不再多說,舉起鐵鏟,往墳墓上插下去。
一插一挑,一大蓬泥土給他??起來。
墳墓的泥土看來還未結實!也沒有多久,埋在泥中的棺材已露出一角。
趙松下鏟不停,卻更小心了!棺材附近的泥土終于被他??掉,整個棺蓋都畢露無遺。
趙松停下手,道:“應該可以了。
”
蕭七“嗯”了一聲,跳下了土坑,揮袖拂去了棺蓋上那些少泥土,雙手約略量度了一下,抵住棺蓋的縫隙,也不顧衣服肮髒,整個身子都偎近去。
然後他雙手一齊用力将棺蓋往上扳。
眼看着,他手臉上的青筋蚯蚓一樣一條條突起來,那塊棺蓋也同時“勒勒”的往上升。
“格吱”一聲,整塊棺蓋離開了棺材,蕭七順手将棺蓋往旁邊一放,目光已落在棺材之中。
一瞥之下,蕭七整塊臉立時都變了顔色,神态也變了,變得那麼的怪異。
恐怖,疑惑,兼而有之。
他的面色也迅速的變成蒼白。
蒼白如紙。
趙松從來都沒有見過蕭七的面色變得那麼難看,不由自主走前來一看。
他的面色也立即變了,變得比蕭七并沒有好多少,神态也變得詭異起來。
棺材中躺着一個屍體,并不是空無一物。
那也是一個少女屍體,而且是一個很美麗的少女的屍體。
金娃本來就是一個很美麗的少女,她若是變成了老太婆,或者變成了一個男人,變得猙獰而恐怖,那麼蕭七趙松兩人即使驚訝恐怖得掉頭就跑,也不足為怪。
可是這個屍體卻一點也不恐怖。
蕭七趙松驚訝什麼?恐懼什麼?
× × ×
金保和幽冥先生走了上前。
幽冥先生目光一落,“哦”的脫口一聲,金保卻恐懼已極的一聲怪叫。
“好美麗的女孩子。
”幽冥先生這句話跟着出口。
金保卻接着怪叫起來:“這不是我的女兒金娃。
”
“屍變?”幽冥先生一呆。
趙松随即道:“她就是仙仙。
”
“仙仙?”幽冥先生又是一呆,“金娃的屍體怎會變成了仙仙?”
趙松道:“這正如仙仙的屍體,怎會變成了金娃一樣不可解。
”他的語聲不知何時已顫抖起來。
“這個,這個……”幽冥先生一連兩聲“這個”,本來已經紙一樣蒼白的臉龐更顯得蒼白。
蒼白得完全就不像是一張人臉。
蕭七的面色也逐漸變得一絲血色也沒有,他一直都沒有作聲,也一直都沒有移動腳步,若不是他的面色還有些兒變化,簡直就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瓷像。
他的眼旁的肌肉突然顫抖起來,終于舉起了腳步。
橫移一步,然後他欠身伸手進棺材,抱起了仙仙的屍體。
仙仙的屍體已經僵硬。
蕭七默默的抱起了仙仙,一張臉緩緩的湊近去。
他的臉終于與仙仙的臉相貼在一起。
他的臉蒼白如雪,仙仙的也是,而且亦冰冷如雪。
沒有任何的聲音,天地問這刹那已完全凝結,萬物都凝結,完全失去了生命。
就連那微風這刹那也仿佛已靜止。
幽冥先生趙松金保呆呆的望着蕭七,也全都失卻生命也似。
誰都沒有作聲,誰都沒有移動。
突然,兩行老淚湧出了金保的眼眶,滾下。
蕭七即時撕心裂肺的一聲狂感:“仙仙――”
天地變色!
蕭七狂叫聲中将仙仙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
隻可惜一任他抱得怎麼緊,也已不能夠将仙仙的生命搶回來。
仙仙已經死亡。
蕭七知道仙仙已經死亡,狂叫一聲,整個房子突然顫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