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宰伯州犁于郏。
葬王于郏,謂之郏敖。
使赴于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
對曰:“寡大夫圍。
”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
”
子幹奔晉,從車五乘。
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
趙文子曰:“秦公子富。
”叔向曰:“底祿以德,德鈞以年,年同以尊。
公子以國,不聞以富。
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強禦已甚。
《詩》曰:‘不侮鳏寡,不畏強禦。
’秦、楚,匹也。
”使後子與子幹齒。
辭曰:“金鹹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
且臣與羁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羁何忌?’”
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啟強為大宰。
鄭遊吉如楚,葬郏敖,且聘立君。
歸,謂子産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
吾往無日矣。
”子産曰:“不數年,未能也。
”
十二月,晉既烝,趙孟适南陽,将會孟子餘。
甲辰朔,烝于溫。
庚戌,卒。
鄭伯如晉吊,及雍乃複。
譯文
元年春季,楚國的公子圍到鄭國去聘問,同時娶了公孫段的女兒為妻。
伍舉作為副使,将要進入賓館,鄭國人讨厭他,派行人子羽婉辭拒絕,于是就住在城外。
聘禮舉行以後,将要帶領很多兵去迎娶。
子産擔心這件事,派子羽辭謝,說:“由于敝邑狹小,不足以容納您的随從,請求讓我們清除地面作可以祭祀的地方,再聽取您的命令。
”令尹命令太宰伯州犁回答說:“貴君給寡大夫圍恩惠,對圍說将要讓豐氏的女兒嫁給你做妻子。
圍陳列幾筵,在莊王、共王的神廟中祭告然後前來娶婦。
如果在野外賜給我,這是把貴君的恩賜丢在草叢中去了,這也是讓寡大夫不能處在卿的行列裡了。
不僅如此,又讓圍欺騙了我的先君,将要不再能做寡君的大臣,恐怕也不能回去複命了。
請大夫考慮罷!”子羽說:“小國沒有罪過,依靠大國而不設防備就是他的罪過。
小國打算依靠大國安定自己,而大國卻恐怕是包藏禍心來打小國的主意吧!怕的是小國失去了依靠,就讓諸侯得到戒懼,而全部怨恨大國,對國君命令抗拒違背,使它行不通。
否則,敝邑就等于貴國的賓館,豈敢愛惜豐氏的神廟?”伍舉知道鄭國有了防備,請求倒轉弓袋子進入國都。
鄭國才同意了。
正月十五日,公子圍進入國都,迎娶後出來。
于是就和叔孫豹、晉國趙武、齊國國弱、宋國向戌、陳國公子招、蔡國公子歸生、鄭國罕虎、許國人、曹國人在虢地會見,這是為了重溫宋國盟會的友好。
祁午對趙文子說:“在宋國的盟會,楚國人占了晉國的先。
現在令尹不守信用,這是諸侯都聽說的。
您如果還不戒備,怕的是又像在宋國一樣。
子木的信用為諸侯所稱道,尚且欺騙晉國而要駕淩在上面,何況是不守信用的突出人物呢?楚國再次占了晉國的上風,是晉國的恥辱。
您輔佐晉國作為盟主,到現在已經七年了。
兩次會合諸侯,三次會合大夫,使齊國、狄人歸服,使華夏的東方國家安甯,平定秦國造成的動亂,在淳于修築城牆,軍隊不疲弊,國家不疲乏,百姓沒有诽謗,諸侯沒有怨言。
天不降大災,這是您的力量。
有了好名聲了,反而用恥辱來結束,午就是害怕這個,您不能不警惕。
”趙文子說:“武接受您的恩賜了。
然而在宋國的結盟,子木有害人之心,武有愛人之心,這就是楚國所以駕淩在晉國上面的緣故。
現在武還是這樣的心,楚國又不守信用,這可不是他所能傷害的了。
武将要用信用作為根本,按照這去做。
譬如農夫,隻要勤于除草培土,雖然有一時災荒,最終必然獲得豐收。
而且我聽說,能守信用就不會在别人下面,我還是不能做到守信用啊。
《詩》說,‘待人以信,很少不能做榜樣’,這是由于守信用的緣故。
能夠做别人典範的,不會在别人的下面了。
我的難處在不能做到這一點。
楚國不能造成禍患。
”
楚國的令尹圍請求使用犧牲,宣讀一遍過去的盟約然後放在犧牲上面。
晉國人答應了。
三月二十五日,結盟。
楚國的公子圍陳列了國君的服飾,兩個衛士拿着戈站在旁邊。
叔孫穆子說:“楚國的公子很神氣,像個國君啊!”鄭國的子皮說:“兩個拿着戈的人站在前面來了。
”蔡國的子家說:“蒲宮有一對執戈衛士站在前面,不也可以嗎?”楚國的伯州犁說:“這些東西是這次出來的時侯,向國君請求而借來的。
”鄭國的行人子羽說:“借了就不還了。
”伯州犁說:“您還是去擔心一下你們子皙想要違命作亂吧。
”子羽說:“公子棄疾還在那裡,借了不還您難道沒有憂慮嗎?”齊國的國子說:“我替這兩位擔心哪。
”陳國的公子招說:“不憂愁怎麼能辦成事情?這兩位可高興啦。
”衛國的齊子說:“如果有人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