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齊人、宋人、衛人、鄭公孫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于向。
二月乙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宮括、鄭公孫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己未,衛侯出奔齊。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冬,季孫宿會晉士□、宋華閱、衛孫林父、鄭公孫虿、莒人、邾人于戚。
【傳】十四年春,吳告敗于晉。
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
範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
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
将執戎子駒支。
範宣子親數諸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瓜州,乃祖吾離被苫蓋,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
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
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知昔者,蓋言語漏洩,則職女之由。
诘朝之事,爾無與焉!與将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衆,貪于土地,逐我諸戎。
惠公蠲其大德,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毋是翦棄。
賜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
我諸戎除翦其荊棘,驅其狐狸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貳。
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師。
晉禦其上,戎亢其下,秦師不複,我諸戎實然。
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與晉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于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
豈敢離逖?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阙,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贽币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不與于會,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
宣子辭焉,使即事于會,成恺悌也。
于是,子叔齊子為季武子介以會,自是晉人輕魯币,而益敬其使。
吳子諸樊既除喪,将立季劄。
季劄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将立子臧。
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
君子曰:‘能守節。
’君,義嗣也。
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
劄雖不才,願附于子臧,以無失節。
”固立之。
棄其室而耕。
乃舍之。
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栎之役也。
晉侯待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
及泾,不濟。
叔向見叔孫穆子。
穆子賦《匏有苦葉》。
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
鄭子蟜見衛北宮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
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泾而次。
秦人毒泾上流,師人多死。
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
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餘馬首是瞻!”栾□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
餘馬首欲東。
”乃歸。
下軍從之。
左史謂魏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莊子曰:“夫子命從帥。
栾伯,吾帥也,吾将從之。
從帥,所以待夫子也。
”伯遊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
”乃命大還。
晉人謂之遷延之役。
栾金鹹曰:“此役也,報栎之敗也。
役又無功,晉之恥也。
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恥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
士鞅反,栾□謂士□曰:“餘弟不欲住,而子召之。
餘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餘之弟也。
弗逐,餘亦将殺之。
”士鞅奔秦。
于是,齊崔杼、宋華閱、仲江會伐秦,不書,惰也。
向之會亦如之。
衛北宮括不書于向,書于伐秦,攝也。
秦伯問于士鞅曰:“晉大夫其誰先亡?”對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對曰:“然。
栾□汰虐已甚,猶可以免。
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對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愛其甘棠,況其子乎?栾□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沒矣,而□之怨實章,将于是乎在。
”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請于晉而複之。
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
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
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
二子怒。
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
公飲之酒,使大師歌《巧言》之卒章。
大師辭,師曹請為之。
初,公有嬖妾,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
公怒,鞭師曹三百。
故師曹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
公使歌之,遂誦之。
蒯懼,告文子。
文子曰:“君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