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誰知道了球賽結果之後還會去看重播(笑)?
▷ScottAnderson
這太冒險了,如果隻是出血,我們還可以用技術手段實時抹去或者降低血液色度的刺激性,但是如果關系到人命……我得咨詢一下法務部門的意見,抱歉。
▷大野敬二
恕我直言,生育本來就是充滿危險的事情,不管哪種性别都一樣。
▷ScottAnderson
也恕我直言,我知道您一直是個冒險家,但這次,您不覺得走得有點太遠了嗎?萬一那個孩子出了問題,這可是非常嚴重的倫理事件,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您為了自己的……藝術創作,害死了一條生命。
▷大野敬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生育後代本來就是自私的,是未經允許的。
對于我來說,作品也好,作秀也罷,都是讓我生命更完整的一部分。
我給你一些時間考慮吧,ASAP(Assoonaspossible),回見。
(退出會議)
(牆上的頭像消失了,大野敬二撫摸着自己的腹部,呆呆地看着半空,若有所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向鏡頭,揮了揮手。
)
▷大野敬二
停。
我說,你們可以停了。
[場景切換]一個圓形氣泡狀的空間,内壁是乳白色的發光材料,Hanna和Fatima穿着灰色連體服,交叉對躺在兩張設計精巧的乳白斜椅上,像是半空中漂浮着一個X染色體。
[字幕]柏林Innerspace精神健康診療中心。
我們被允許将攝像機放置在診療現場,部分内容應要求有删減。
(燈光暗下直至黑暗,一陣靜噪若有若無地浮現,牆壁上閃爍光點,如同呼吸般溫柔,伴随着音響效果緩慢形成節奏,變換顔色,如流星墜落又升上蒼穹。
Hanna和Fatima隻剩下兩個剪影,她們戴着白色耳機,隻在需要時才能聽見彼此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程序自動操控,沒有人工幹預的成分。
兩人各自面向的牆體開始出現不同畫面,耳機閃爍,診療開始了。
)
HannaKühn
(面前藍色漩渦緩緩旋轉)你好,我是Hanna,是的,這是我第一次接受AI心理輔導,場景蠻酷的,讓我想起了X教授……
FatimaKühn
(面前橙色光斑彌散,仿佛羅夏墨迹測驗)Fatima,她們告訴我這很有用,我就來了……
HannaKühn
惡心、失眠、周期性腹痛、流鼻血、激素水平紊亂,大概有七周了,不,我沒有懷孕,她才是……
FatimaKühn
(深吸一口氣)噩夢,每晚都做噩夢,是的,我猜跟那件事有關系,已經有一陣子了……
HannaKühn
Couvade[8]綜合症?我以為那隻是對孕期婦女的丈夫而言,反向俄狄浦斯情結什麼的……
FatimaKühn
我得好好想想……大部分都很混亂,好像有人在追殺我,一直追我就一直跑……
HannaKühn
不,我不相信交感妊娠那一套鬼話,但是Fatima要來,我就陪她來了……
FatimaKühn
他們要我肚裡的孩子,他們要我的孩子(哭腔),他們有刀,很長的彎刀,明晃晃的……
HannaKühn
主要的問題是Fatima,她被吓壞了,那些恐怖分子,還有科學家和媒體,他們說個沒完沒了……
FatimaKühn
Hanna不見了,也許是被殺了,不,我怎麼會告訴她,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他們抓住我,用那把彎刀破開我的肚子,天哪(呼吸急促)……
HannaKühn
我們一直按時吃藥,胎兒檢查結果也正常,我不得不說,是外部的心理暗示,Fatima一直很敏感,如果你看過她的作品……
FatimaKühn
(光斑顔色變成淡綠色,運動模式随之改變)好的,深呼吸,1、2、3……他們破開了我的肚子,從裡面取出來的,是動物的骨頭。
像老鼠、小雞或者青蛙的混合體,我都要崩潰了……
HannaKühn
不,她沒看,是我在看科普紀錄片。
像上世紀日本人用骨髓幹細胞成功培育出雞的雌性精子,2004年用基因修飾技術将小鼠細胞基因的雌性印記轉成雄性印記,再注射進卵母細胞,培養出了純雌性親本的後代。
我其實沒有那麼擔心啦,雖然這些操作有一定幾率會帶來潛在的缺陷和遺傳病……
FatimaKühn
也許他們說的是對的,我們在做一件不該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孩子的情緒,母親和胎兒的大腦間會産生某種聯結,這是你們男人所無法理解的。
抱歉,我又把你當成真人了。
噢,你可以改變聲音的性别?嗯,再稍微柔和點。
現在好多了,謝謝你。
HannaKühn
(變成紫紅色放射線光紋)我承認我比較理性,但并不代表我不會感同身受。
我們都是她的母親,她能享有雙倍的母愛,這難道不比那些父愛缺位的傳統家庭強多了嗎?
是的,是我提議的。
我相信科技能夠讓我們成為想要成為的人。
我相信這也是Fatima想要的。
FatimaKühn
我不确定這是不是她想要的,我們太自私了。
你知道媒體是怎麼叫她的?“至純之女”!這個色情女星代号真是令人作嘔。
就好像他們已經規定好了她的一生,隻能像我們一樣,選擇與同性繼續繁衍下去,不能有半點男性血緣的沾染。
這當然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的本意是為了愛。
HannaKühn
所以我們的問題出在哪兒呢?智慧的機器。
在一個雄性的世界借助雄性的技術來制造純然雌性的後代,這本身就是個悖謬。
不是嗎?
環境反噬的壓力超出了我們心智和情感所能承受的極限?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逃跑嗎?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裡,在我的愛人和孩子身邊。
FatimaKühn
(銀白色波浪狀條紋)我聽見你了,Hanna,我也在這裡。
這光線讓我想起了母親經常給我講的故事“裂縫人”,一個遠古的寓言。
當然,我願意講給你聽。
裂縫人生活在海邊,長得像人和海象的混合體,她們全靠單性繁殖,但偶爾也會生下一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