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官職,士謹守自己的職責,無不按照法令制度而秉公辦事,這就是用來治理人的方法。
審察德行來确定等級,衡量才能來授予官職,使他們每人都承擔他們的工作而各人都能得到和他的才能相适合的職務,上等的賢才使他們擔任三公,次一等的賢才使他們做諸侯,下等的賢才使他們當大夫,這就是任用安置人的辦法。
修飾帽子衣裳、在禮服上繪畫各種彩色花紋、在各種器具上雕刻圖案等等都有一定的等級差别,這就是用來打扮裝飾人的方法。
故由天子至于庶人也,莫不騁其能,得其志,安樂其事,是所同也;衣暖而食充,居安而遊樂,事時制明而用足,是又所同也。
若夫重色而成文章,重味而成珍備,是所衍也。
聖王财衍,以明辨異,上以飾賢良而明貴賤,下以飾長幼而明親疏。
上在王公之朝,下在百姓之家,天下曉然皆知其所以為異也,将以明分達治而保萬世也。
故天子諸侯無靡費之用,士大夫無淫之行,百吏官人無怠慢之事,衆庶百姓無奸怪之俗,無盜賊之罪,其能以稱義遍矣。
故曰:治則衍及百姓,亂則不足及王公。
此之謂也。
【譯文】
從天子一直到普通老百姓,沒有誰不想施展自己的才能、實現自己的志向、安逸愉快地從事自己的工作,這是各人都相同的;穿得暖和而吃得飽,住得安适而玩得快樂,事情辦得及時、制度明白清楚而财物用度充足,這些又是各人共同的願望。
至于那重疊使用多種顔色而繪成衣服上的彩色花紋,彙集多種食物而烹煮成珍馐美味,這是富饒有餘的表現了。
聖明的帝王控制好這種富饒有餘的東西來彰明區别等級差别,在上用來裝飾賢能善良的人而顯示各人地位的高低,在下用來裝飾老少而表明各人的親疏關系。
這樣,上面在君主的朝廷,下面在平民百姓的家庭,天下人都明明白白地知道聖明的帝王并不是要用這些東西故意制造等級差别,而是要用它來明确名分、達到治理的目的,從而保持千秋萬代永遠太平。
所以天子諸侯沒有浪費的用度,士大夫沒有放蕩的行為,群臣百官沒有怠慢的政事,群衆百姓沒有奸詐怪僻的習俗、沒有偷盜搶劫的罪行,這就能夠稱為道義普及了。
所以說:“國家安定,那麼富裕會遍及百姓;國家混亂,那麼拮據會延及天子王公。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至道大形:隆禮至法則國有常,尚賢使能則民知方,纂論公察則民不疑,賞克罰偷則民不怠,兼聽齊明則天下歸之;然後明分職,序事業,材技官能,莫不治理,則公道達而私門塞矣,公義明而私事息矣:如是,則德厚者進而佞說者止,貪利者退而廉節者起。
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逮時者殺無赦。
”人習其事而固,人之百事,如耳目鼻口之不可以相借官也。
故職分而民不慢,次定而序不亂,兼聽齊明而百姓不留:如是,則臣下百吏至于庶人,莫不修己而後敢安止,誠能而後敢受職;百姓易俗,小人變心,奸怪之屬莫不反悫:夫是之謂政教之極。
故天子不視而見,不聽而聰,不慮而知,不動而功,塊然獨坐而天下從之如一體,如四胑之從心:夫是之謂大形。
詩曰:“溫溫恭人,維德之基。
”此之謂也。
【譯文】
最好的政治原則的最大效驗:推崇禮義,使法制高于一切,那麼國家就會有常規;尊重賢德的人,任用有才能的人,那麼民衆就會知道努力的方向;集體審查,公正考察,那麼民衆就不會懷疑了;獎賞勤勞的人,懲罰偷懶的人,那麼民衆就不會懶惰了;同時聽取各種意見,完全明察一切事情,那麼天下人就會歸順他。
然後明确名分職責,根據輕重緩急的次序來安排工作,安排有技術的人做事,任用有才能的人當官,沒有什麼得不到治理,那麼為公家效勞的道路就暢通了而謀私的門徑就被堵住了,為公的原則昌明了而謀私的事情就止息了。
像這樣,那麼品德淳厚的人就得到起用而巧言谄媚的人就受到遏止,貪圖财利的人被黜退而廉沽奉公的人被提拔。
《尚書》說:“在規定的時刻之前行動的,殺而不赦;沒有趕上規定時刻而落後的,殺而不赦。
”人們往往因為熟悉了自己的工作而固守本職不改行。
人們的各種工作,就像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等不可以互相替代官能一樣。
所以,職務劃分後,民衆就不會再謀求他職;等級确定後,秩序就不會混亂;同時聽取各種意見,完全明察一切,那麼各種工作就不會拖拉。
像這樣,那麼大臣百官直到平民百姓就無不提高了自己的修養以後才敢安居,真正有了才能以後才敢接受官職;百姓改變了習俗,小人轉變了思想,奸邪怪僻之流無不轉向誠實謹慎,這就叫做政治教化的最高境界。
所以天子不用察看就能發現問題,不用打聽就能明白真相,不用考慮就能知道事理,不用動手就能功成業就,巋然不動地獨自坐着而天下人順從他就像長在一個身體上一樣、就像四肢順從思想的支配一樣,這就是最好的政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