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的人啊。
全軍大敗,不可以統統斬首;監獄方面的事情沒有治理好,不可以施加刑罰;因為罪責不在民衆身上的緣故啊。
放松法令而嚴加懲處,這是殘害;那作物生長有一定的季節,而征收賦稅卻不時在進行,這是殘酷;不進行教育卻要求成功,這是暴虐。
制止了這三種行為,然後刑罰才可以施加到人們身上。
《尚書》上說:‘按照合宜的原則用刑、按照合宜的原則殺人,不要拿刑罰來遷就自己的心意,我們隻能說:自己還沒有把事情理順。
’這是說要先進行教育啊。
故先王既陳之以道,上先服之;若不可,尚賢以綦之;若不可,廢不能以單之;綦三年而百姓從風矣。
邪民不從,然後俟之以刑,則民知罪矣。
詩曰:‘尹氏大師,維周之氐;秉國之均,四方是維;天子是庳,卑民不迷。
’
是以威厲而不試,刑錯而不用,此之謂也。
今之世則不然:亂其教,繁其刑,其民迷惑而堕焉,則從而制之,是以刑彌繁,而邪不勝。
三尺之岸而虛車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負車登焉,何則?陵遲故也。
數仞之牆而民不踰也,百仞之山而豎子馮而遊焉,陵遲故也。
今之世陵遲已久矣,而能使民勿踰乎,詩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
君子所履,小人所視。
眷焉顧之,潸焉出涕。
’豈不哀哉!”
【譯文】
“所以古代的聖王已經把政治原則向民衆宣布後,自己就先遵行它。
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就推崇賢德的人來教導民衆;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就廢黜無能的人來畏懾民衆。
至多三年,百姓就都趨向于聖王的政治原則了。
奸邪的人不依從,然後才用刑罰來等待他們,那麼人們就知道他們的罪過了。
因此刑罰的威勢雖然厲害卻可以不用,刑罰可以擱置一邊而不實施。
《詩》雲:尹太師啊尹太師,你是周室的基石。
掌握國家的政權,四方靠你來維持。
天子由你來輔佐,要使民衆不迷失。
’說的就是這種道理啊。
“現在的社會卻不是這樣。
君主把教化搞得混亂不堪,把刑法搞得五花八門,當民衆迷惑糊塗而落入法網,就緊接着制裁他們,因此刑罰雖然更加繁多而邪惡卻不能被克服。
三尺高的陡壁,就是空車也不能上去;上百丈的高山,有負荷的車也能拉上去,什麼道理呢?是因為坡度平緩的緣故啊。
幾丈高的牆,人不能越過;上百丈的高山,小孩也能登上去遊玩,這也是坡度平緩的緣故啊。
現在社會上類似坡度平緩的現象也已出現好久了,能使人不越軌嗎?《詩》雲:‘大路平如磨刀石,它的筆直像箭杆。
它是貴人走的路,百姓隻能擡頭看。
回頭看啊回頭看,刷刷流淚糊了眼。
’這難道不可悲嗎?”
詩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道之雲遠,曷雲能來。
”子曰:“伊稽首不其有來乎?”
孔子觀于東流之水。
子貢問于孔子曰:“君子之所以見大水必觀焉者,是何?”孔子曰:“夫水遍與諸生而無為也,似德。
其流也埤下,裾拘必循其理,似義,其洸洸乎不淈盡,似道。
若有決行之,其應佚若聲響,其赴百仞之谷不懼,似勇。
主量必平,似法。
盈不求概,似正。
淖約微達,似察。
以出以入以就鮮絜,似善化。
其萬折也必東,似志。
是故見大水必觀焉。
”
【譯文】
孔子觀賞向東流去的河水。
子貢問孔子說:“君子看見浩大的流水就一定要觀賞它,這是為什麼?”
孔子說:“那流水浩大,普遍地施舍給各種生物而無所作為,好像德;它流動起來向着低下的地方,彎彎曲曲一定遵循那向下流動的規律,好像義;它浩浩蕩蕩沒有窮盡,好像道;如果有人掘開堵塞物而使它通行,它随即奔騰向前,好像回聲應和原來的聲音一樣,它奔赴上百丈深的山谷也不怕,好像勇敢;它注入量器時一定很平,好像法度;它注滿量器後不需要用刮闆刮平,好像公正;它柔軟地所有細微的地方都能到達,好像明察;各種東西在水裡出來進去地淘洗,便漸趨鮮美潔淨,好像善于教化;它千曲萬折而一定向東流去,好像意志。
所以君子看見浩大的流水一定要觀賞它。
”
孔子曰:“吾有恥也,吾有鄙也,吾有殆也:幼不能強學,老無以教之,吾恥之,去其故鄉,事君而達,卒遇故人曾無舊言,吾鄙之;與小人處者,吾殆之也。
”
【譯文】
孔子說:“我對有的事有恥辱感,我對有的事有卑鄙感,我對有的事有危險感。
年幼時不能努力學習,老了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