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索取侵占掠奪,仍将得到很少;如果有時還沒有按照禮制規定節約地使用它們,那就一定會有貪婪搜刮的名聲,而且還會有糧倉空空窮困貧乏的實際後果。
這沒有其他的緣故,而是因為不懂得節約費用、使民衆富裕的辦法。
《康诰》說:“廣大地庇護民衆啊就像上天覆蓋大地,遵行禮義道德就能使你本人也得到富裕。
”說的就是這個啊。
禮者,貴賤有等;長幼有差,貧富輕重皆有稱者也。
故天子袾裷衣冕,諸侯玄裷衣冕,大夫裨冕,士皮弁服。
德必稱位,位必稱祿,祿必稱用,由士以上則必以禮樂節之,衆庶百姓則必以法數制之。
量地而立國,計利而畜民,度人力而授事,使民必勝事,事必出利,利足以生民,皆使衣食百用出入相揜,必時臧餘,謂之稱數。
故自天子通于庶人,事無大小多少,由是推之。
故曰:“朝無幸位,民無幸生。
”此之謂也。
【譯文】
所謂禮,就是高貴的和卑賤的有不同的等級,年長的和年幼的有一定的差别,貧窮的和富裕的、權輕勢微的和權重勢大的都各有相宜的規定。
所以天子穿大紅色的龍袍、戴禮帽,諸侯穿黑色的龍袍、戴禮帽,大夫穿裨衣、戴禮帽,士戴白鹿皮做的帽子,穿白色褶子裙。
德行必須和職位相稱,職位必須與俸祿相稱,俸祿必須與費用相稱。
從士以上就必須用禮樂制度去節制他們,對群衆百姓就必須用法度去統制他們。
丈量土地多少來建立分封諸侯國,計算收益多少來使用民衆,評估人的能力大小來授予工作;使人民一定能勝任自己的工作,工作一定能産生經濟效益,而這種收益又足夠用來養活民衆,普遍地使他們穿的、吃的以及各種費用等支出能和收入相抵,一定及時地把他們多餘的糧食财物儲藏起來,這叫做合乎法度。
從天子直到老百姓,事情無論大小多少,都以此類推。
所以說:“朝廷上沒有無德無功而僥幸獲得官位的,百姓中沒有遊手好閑而僥幸獲得生存的。
”說的就是這個。
輕田野之賦,平關市之征,省商賈之數,罕興力役,無奪農時,如是則國富矣。
夫是之謂以政裕民。
人之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争,争則亂,亂則窮矣。
故無分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而人君者,所以管分之樞要也。
故美之者,是美天下之本也;安之者,是安天下之本也;貴之者,是貴天下之本也。
古者先王分割而等異之也,故使或美,或惡,或厚,或薄,或佚或樂,或劬或勞,非特以為淫泰誇麗之聲,将以明仁之文,通仁之順也。
故為之雕琢、刻镂、黼黻文章,使足以辨貴賤而已,不求其觀;為之鐘鼓、管磬、琴瑟、竽笙,使足以辨吉兇、合歡定和而已,不求其餘;為之宮室、台榭,使足以避燥濕、養德、辨輕重而已,不求其外。
詩曰:“雕琢其章,金玉其相,亹亹我王,綱紀四方。
”此之謂也。
【譯文】
減輕農田的稅收,整治關卡集市的賦稅,減少商人的數量,少搞勞役,不耽誤農時,像這樣,那麼國家就會富裕了。
這叫做用政策使民衆富裕。
人生活着,不能沒有社會群體,但結合成了社會群體而沒有等級名分的限制就會發生争奪,一發生争奪就會産生動亂,一産生動亂就會陷入困境。
所以沒有等級名分,是人類的大災難;有等級名分,是天下的根本利益;而君主,是掌管等級名分的樞紐。
所以贊美君主,這就是贊美天下的根本;維護君主,這就是維護天下的根本;尊重君主,這就是尊重天下的根本。
古時候先王用名分來治理民衆、用等級來區别他們,所以使有的人受到褒獎、有的人受到懲罰,有的人待遇優厚、有的人待遇微薄,有的人安樂、有的人勞苦,這并不是特地要用來造成放蕩奢侈或美好的名聲,而是要用它來彰明仁德的禮儀制度,貫徹仁德的秩序。
所以給人們在各種器具上雕刻圖案、在禮服上繪畫各種彩色花紋,使它們能夠用來分辨高貴與卑賤就罷了,并不追求美觀;給人們設置了鐘、鼓、管、磬、琴、瑟、竽、笙等樂器,使它們能夠用來區别吉事兇事、用來一起歡慶而造成和諧的氣氛就罷了,并不追求其他;給人們建造了宮、室、台、榭,使它們能夠用來避免日曬雨淋、修養德性、分辨尊卑就罷了,并無另外的追求。
《詩》雲:“雕琢它們呈紋章,質如金玉一個樣。
勤勤懇懇我們的君王,治理着四面八方。
”說的就是這個。
若夫重色而衣之,重味而食之,重财物而制之,合天下而君之,非特以為淫泰也,固以為主天下,治萬變,材萬物,養萬民,兼制天下者,為莫若仁人之善也夫。
故其知慮足以治之,其仁厚足以安之,其德音足以化之,得之則治,失之則亂。
百姓誠賴其知也,故相率而為之勞苦以務佚之,以養其知也;誠美其厚也,故為之出死斷亡以覆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