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王所相同的政治措施,也是禮制法度的關鍵。
這些做到以後,農民就分得田地去耕種,商人就分取貨物去販賣,各種工匠分配一定的工作去用力,士大夫分任一定的職務去處理政事,諸侯國的國君分封一定的領土去守衛,三公統管各個方面來商議,那麼天子隻要讓自己拱着手就是了。
朝廷外面如此、朝廷内部如此,天下就沒有人不協調一緻,就沒有什麼不治理得好好的,這是曆代聖王共同的政治原則,也是禮制法度的要領。
若夫貫日而治平,權物而稱用,使衣服有制,宮室有度,人徒有數,喪祭械用皆有等宜,以是用挾于萬物,尺寸尋丈,莫得不循乎制度數量然後行,則是官人使吏之事也,不足數于大君子之前。
故君人者,立隆政本朝而當,所使要百事者誠仁人也,則身佚而國治,功大而名美,上可以王,下可以霸。
立隆正本朝而不當,所使要百事者非仁人也,則身勞而國亂,功廢而名辱,社稷必危,是人君者之樞機也。
故能當一人而天下取,失當一人而社稷危。
不能當一人,而能當千百人者,說無之有也。
既能當一人,則身有何勞而為?垂衣裳而天下定。
故湯用伊尹,文王用呂尚,武王用召公,成王用周公旦。
卑者五伯,齊桓公閨門之内,縣樂、奢泰、遊抏之修,于天下不見謂修,然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為五伯長,是亦無他故焉,知一政于管仲也,是君人者之要守也。
知者易為之興力,而功名綦大。
舍是而孰足為也?故古之人,有大功名者,必道是者也。
喪其國危其身者,必反是者也。
故孔子曰:“知者之知,固以多矣,有以守少,能無察乎?愚者之知,固以少矣,有以守多,能無狂乎?”此之謂也。
【譯文】
至于那連續幾天把政事治理妥當,合理地調節萬物來使它們适用,使各級官吏穿的衣服有一定的規格、住的房子有一定的标準、役使的仆從有一定的編制、喪葬祭祀器械用具都有和等級相适合的規定,把這種做法貫徹到各種事情中去,諸如尺寸尋丈之類的标準,無一不是遵循了法度然後才加以施行,這些都是政府官員和供役使的官吏所做的事,不值得在偉大的君主面前數說。
那統治人民的君主,如果為本朝所确立的最高準則完全得當,所任用的總管各種事務的宰相是真正有仁德的人,那麼他就會自身安逸而國家安定,功績偉大而名聲美好,高一點的可以稱王天下,低一點的也可以稱霸諸侯;如果為本朝所确立的最高準則不得當,所任用的總管各種事務的宰相不是具有仁德的人,那麼他就會自身勞累而國家混亂,全功盡棄而聲名狼藉,國家一定會危險;這是當君主的關鍵啊。
所以,能恰當地任用一個人,那麼天下就能取得;不能恰當地任用一個人,那麼國家就會危險。
不能恰當地任用一個人而能恰當地任用一千個人、一百個人,在理論上是沒有這種事情的。
既然能恰當地任用一個人,那麼他本身又有什麼勞累的事要做呢?隻要穿着長袍無所事事而天下就能平定了。
所以商湯任用了伊尹,周文王任用了呂尚,周武王任用了召公,周成王任用了周公旦。
功德低一點的是五霸,齊桓公在宮門之内懸挂樂器、奢侈放縱,遊蕩玩耍,但在天下他并沒有被說成是講求享樂,相反地他還多次會合諸侯,使天下歸于一緻而恢複了正道,成為五霸中的第一個,這也沒有其他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懂得把政事全部交給管仲,這就是當君主的重要守則啊。
聰明的君主容易做到這一點,所以能造成強大的實力而功業名望極大,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值得去做呢?所以古代的人,凡是有偉大的功業名望的,一定是遵行了這一點;凡是喪失了自己的國家,危害到他本人的,一定是違反了這一點。
所以孔子說:“智者的知識,本來已經很多了,又因為管的事很少,能不明察嗎?蠢人的知識,本來已經很少了,又因為管的事很多,能不惑亂嗎?”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治國者分已定,則主相臣下百吏,各謹其所聞,不務聽其所不聞;各謹其所見,不務視其所不見。
所聞所見誠以齊矣。
則雖幽閑隐辟,百姓莫敢不敬分安制,以化其上,是治國之征也。
【譯文】
治理得好的國家,名分已經确定以後,那麼君主宰相大臣百官就各自謹守自己應該聽見的東西,不緻力于打聽自己不應該聽見的東西;各自謹守自己應該看見的東西,不緻力于察看自己不應該看見的東西。
君主宰相大臣百官的所見所聞,如果真正和各自的名分一緻了,那麼即使是那些幽遠閉塞隐蔽偏僻的地方,百姓中也沒有人敢不嚴守本分、遵守制度、用禮來順服他們的君主,這是治理得好的國家的标志。
主道治近不治遠,治明不治幽,治一不治二。
主能治近則遠者理,主能治明則幽者化,主能當一則百事正。
夫兼聽天下,日有餘而治不足者,如此也,是治之極也。
既能治近,又務治遠;既能治明,又務見幽;既能當一,又務正百,是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