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君主蒙受的恥辱,功勞足夠用來成就國家的重大利益,這叫做匡正。
所以勸谏、苦诤、輔助、匡正的人,是維護國家政權的大臣,是國君的寶貴财富,是英明的君主所尊敬優待的,但愚昧的主子、糊塗的國君卻把他們看作為自己的敵人。
所以英明的君主所獎賞的人,卻是愚昧的君主所懲罰的對象;愚昧的君主所獎賞的人,卻是英明的君主所殺戮的對象。
伊尹、箕子可以稱為勸谏了;比幹、子胥可以稱為苦诤了;平原君對于趙國來說,可以稱為輔助了;信陵君對于魏國來說,可以稱為匡正了。
古書上說:“依從正确的原則而不依從國君。
”說的就是這種人啊。
故正義之臣設,則朝廷不頗;谏争輔拂之人信,則君過不遠;爪牙之士施,則仇雠不作;邊境之臣處,則疆垂不喪,故明主好同而闇主好獨,明主尚賢使能而飨其盛,闇主妒賢畏能而滅其功,罰其忠,賞其賊,夫是之謂至闇,桀纣所以滅也。
【譯文】
堅持正義的臣子得到進用,那麼朝廷就不會偏邪不正;勸谏、苦诤、輔助、匡正的人受到信任,那麼君主的過錯就不會延續很久;勇猛有力的武士被使用,那麼仇敵就不敢興風作浪;邊境上的大臣安置好了,那麼邊境就不會喪失。
所以英明的君主喜歡團結别人共事而愚昧的君主喜歡孤家寡人;英明的君主推崇賢德的人、使用有才能的人而享有他們的成果,愚昧的君主忌妒賢德的人、害怕有才能的人而埋沒他們的功績。
懲罰自己的忠臣,獎賞自己的奸賊,這叫做極其昏庸,這就是夏桀、商纣滅亡的原因。
事聖君者,有聽從無谏争;事中君者,有谏争無谄谀;事暴君者,有補削無挢拂。
迫脅于亂時,窮居于暴國,而無所避之,則崇其美,揚其善,違其惡,隐其敗,言其所長,不稱其所短,以為成俗。
詩曰:“國有大命,不可以告人,妨其躬身。
”此之謂也。
【譯文】
侍奉聖明君主的,有聽從而沒有勸谏苦诤;侍奉一般君主的,有勸谏苦诤而沒有奉承阿谀;侍奉暴君的,有彌補缺陷除去過失而沒有強行糾正。
被逼迫、受挾制地生活在混亂的時代,走投無路地住在暴君統治的國家,而又沒有辦法避開這種處境,那就推崇他的美德,宣揚他的善行,不提他的罪惡,隐瞞他的失敗,稱道他的長處,不說他的短處,把這些作為既成的習俗。
《詩》雲:“國家有了重大政令,不可把它告訴别人,否則就會危害自身。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恭敬而遜,聽從而敏,不敢有以私決擇也,不敢有以私取與也,以順上為志,是事聖君之義也。
忠信而不谀,谏争而不谄,挢然剛折端志而無傾側之心,是案曰是,非案曰非,是事中君之義也。
調而不流,柔而不屈,寬容而不亂,曉然以至道而無不調和也,而能化易,時關内之,是事暴君之義也。
若馭樸馬,若養赤子,若食餧人。
故因其懼也而改其過,因其憂也而辨其故,因其喜也而入其道,因其怒也而除其怨,曲得所謂焉。
書曰:“從命而不拂,微谏而不倦,為上則明,為下則遜。
”此之謂也。
【譯文】
恭敬而又謙遜,聽從而又敏捷地執行命令,不敢再根據私利去決斷和選擇,不敢再根據私利去取舍,把順從君主作為自己的志向,這是侍奉聖明君主的合宜原則。
忠誠守信而不阿谀,勸谏苦诤而不谄媚,強硬地堅決挫敗君主,思想端正而沒有偏斜不正的念頭,對的就說對,錯的就說錯,這是侍奉一般君主的合宜原則。
調和卻不随波逐流,溫柔卻不低頭屈從,寬容卻不和君主一起胡亂妄為,用最正确的原則去啟發君主而沒有不協調和順的,那就能感化改變君主暴虐的本性,時時把正确的原則灌輸到他心中去,這是侍奉暴君的合宜原則。
侍奉暴君就像駕馭未訓練過的馬,就像撫養初生的嬰兒,就像喂饑餓的人吃東西一樣,所以要趁他畏懼的時候使他改正錯誤,趁他憂慮的時候使他改變過去的行為,趁他高興的時候使他走入正道,趁他發怒的時候使他除去仇人,這樣就能處處達到目的。
《尚書》說:“服從命令而不違背,暗暗規勸而不懈怠;做君主要明智,做臣子要謙遜。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事人而不順者,不疾者也;疾而不順者,不敬者也;敬而不順者,不忠者也;忠而不順者,無功者也;有功而不順者,無德者也。
故無德之為道也,傷疾、堕功、滅苦,故君子不為也。
【譯文】
侍奉君主卻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為不積極;積極了卻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為不恭敬;恭敬了卻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為不忠誠;忠誠了卻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為沒有功績;有了功績卻不合君主的心意,是因為沒有品德。
所以沒有品德如果成為一種德行,就會傷害積極、毀掉功績、掩沒苦心,所以君子是不幹的。
有大忠者,有次忠者,有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