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記錄。
”說完又看向睦美。
“例行公事就到此為止,現在我想聽聽你對案件的想法,想到什麼都可以說,聽到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覺得震驚嗎?”雖然草薙表情平和,但是目光裡透着認真。
“當然覺得震驚。
”
“做夢也想不到早見先生自殺吧?”
睦美停了一下回答:“這個……是啊……”
草薙的眉毛一動,“現在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沒什麼……”睦美搖頭。
“脅坂小姐,”草薙把身體向前探了探,“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們認為早見先生的死存在很多疑點,所以我們才展開了調查。
無論是多小的事,隻要你注意到了,請你告訴我們!”
聽到警察的話,睦美不禁挺直了腰闆,“你說的疑點是什麼?”
“很抱歉,這是偵查秘密,而且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你是怕卷進各種是非吧?”
會是什麼樣的是非呢——睦美想了想點了點頭。
“不要擔心,我們會為你保密,關于早見先生的死,你都知道些什麼?”
睦美搖頭,“我怎麼會知道?而且對我說的内容保不保密也不要緊,估計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
草薙皺起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睦美稍稍遲疑地回答:“聽到部長自殺消息時,覺得他果然還是走上這條路了。
”
“果然?為什麼這麼說?”
“最近部長一直很奇怪,可以說行動詭異,臉色也不好,總是提心吊膽的,有時會突然看着天聽不到别人說話,無視課長等人,還常在自己的座位上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大家都說很奇怪。
”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想有一個多月了。
”
草薙警官好像思考着什麼,沉默地點了點頭,結束了對睦美的詢問。
睦美是事後在網上看到事件的詳細經過的。
網上說事發當天,早見達郎說自己要去公司就出了家門,之後孩子們去上學、妻子也去聽講座,一小時後人們在他家小區發現了他的遺體,從位置來看,估計是從自家陽台上跳下去的。
隻是存在很多疑點:說要去公司而出的家門,為什麼卻又回到家中?這期間又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自殺的動機又是什麼?
不久之後,這些不解之謎就變成公司裡人們議論的話題,有傳言說他是追随自殺的情婦而去。
不過這都不過是揣測,沒有任何确鑿的證據。
剛開始警察每天都來,過一段時間就不怎麼來了,最後就不來了,公司裡的氣氛也一如往昔。
雖然最後沒有正式公布結果,但誰都認為是自殺,也就沒人敢再說些什麼了。
在這件事過去一個月後,脅坂睦美連警察詢問的事也忘了。
不過,她自己的煩惱還沒有解決,之前那個好似飛蟲一樣的耳鳴,每天都在擾亂她的神經。
2
早上睡醒時,“糟了!”草薙心想,身體有點發熱,而且嗓子也不舒服,肯定是扁桃腺發炎了,這是感冒症狀。
慢悠悠地起床洗臉,想要像平常一樣拿出備用的非處方藥吃時,他想到自己手頭沒有案件,沒必要撐着,要是延誤了病情,一旦有事的時候自己打瞌睡,不僅上司讨厭,也會讓後輩們看不起。
還是到醫院看看得好——看着洗面池上方的鏡子裡自己浮腫的臉,草薙歎了口氣。
醫院裡人很多,填完申請書,到分診台交表格也必須排隊,草薙有些後悔來大醫院,不過為時已晚。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被告知要去看内科,幸運的是内科候診也在同一樓層。
草薙一看到那裡坐的人數,就覺得煩——怎麼也有三十多個人吧!能夠想象還要多久才到自己,他想要不這就回去好了。
他正這麼發呆站着時,旁邊坐着的老婦人給他挪了一個座位,微笑着對他說:“請坐。
”她肯定以為自己在為沒地方坐而苦惱,也不好拒絕她的好意,草薙道謝坐了下來,座位上還帶着餘溫。
“這個醫院總是人多!”老婦人對他說,聽她這麼說,估計常來這裡。
“這樣啊……”草薙回答。
老婦人點頭,“每個人都花很長時間,正因為醫生看得認真,所以這裡受歡迎,像流水線一樣對待患者的醫院到底還是不行,也沒有人去。
”
她顯然在給醫院說好話。
“原來如此。
”草薙說着。
“您是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我隻是……”
草薙剛要說“感冒”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啊啊啊啊”的叫聲,回頭一看,一個男人正在揮舞着一根棍子一樣的東西,他身旁一位消瘦的老人已然倒地,女人們大叫着。
草薙站起來跑了過去,其他的患者都躲着這個男人看着。
看上去這個男人三十五歲左右,身材高大體格也結實,長得很帥,說是演員都沒人懷疑,不過目光狂亂。
雖然天氣不熱,但他一頭汗水。
男人手裡拿的是拐杖,他反拿着并怪叫着,吓唬着試圖靠近他的人,而且還用手柄打着倒地男人的臉、身體,男人好像暈過去了一樣一動不動,女人們尖叫不已。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總是、總是想在關鍵時刻搗亂!别出聲!我說你們呢!打死你!”男人大叫着。
保安趕過來,但男人揮舞着拐杖,他們一時無法靠近。
草薙快速地看了四周,剛才的老婦人也走到他身旁,她手裡拿着直柄太陽傘。
“能借我一下嗎?”草薙指着她的傘,看到老婦人一臉迷惑,他解釋道,“請您放心!我是警察。
”老婦人點頭同意。
草薙拿着傘,穿過人群走了過去,那個男人揮舞着拐杖,和保安對峙着。
“危險!請您離開!”中年保安對草薙說。
“沒關系,我是警察!”草薙說着,看着男人,“我以傷害現行罪逮捕你!快放下拐杖!”
男人的眼睛像充血一樣紅,“什麼呀!你是誰?你也是同夥嗎?”
“同夥?你說什麼?”
草薙剛問了一句,“你殺不了我!”男人大叫着用拐杖狠狠地打向他。
就在拐杖要打到草薙頭上的那一刻,草薙用手裡的傘飛快地敲打男人的手腕,傘尖正中手腕,男人扔下拐杖,與此同時草薙也丢下了傘急速靠近他。
草薙雖是劍道初段,卻是柔道三段。
不到十秒鐘,他就用柔道“袈裟固”的姿勢抓住男人的脖子,反擰着男人的右手手腕,“快報警!”草薙按着男人對保安喊道。
借給草薙太陽傘的老婦人,向草薙舉起拳頭叫好。
草薙不禁笑了,他想要擡起一隻手回應她。
就在此時——他感到側腰輕輕地受到了一下襲擊,感覺撞上了什麼東西。
草薙心想這是怎麼了,看着自己。
一陣鈍痛蔓延開,幾乎同時自己的襯衫也被血染紅了。
3
“還有看漫畫的心情,看來我沒必要擔心。
”湯川一進病房就說。
“你怎麼來了?”草薙問。
不過湯川沒有回答,他從提着的白色塑料袋裡拿出麝香甜瓜(1),東張西望起來,“我反正帶了慰問品,放在哪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