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一樣。
“進來吧”,我平和地回答說。
嘎吱一聲,防彈門開了,“早上好。
”格溫說。
她端着一個純銀托盤,上面放着一大杯加冰的清咖啡,一瓶拜耳阿司匹林。
左胳膊下還夾着一條白色浴巾。
“早上好,格溫。
今天早上過得可好?”我故意一本正經地問她。
“噢,我很好,我很好!我幫您拿了杯冰咖啡。
我還拿來一條很柔軟的毛巾,給您擦擦身體。
貝爾福特太太說您不小心往自己身上灑了些水。
”
格溫走了過來,把托盤放在女公爵這邊的古董床頭櫃上。
“現在我來給您擦一下臉”,格溫邊說邊靠了過來,就像照顧嬰兒一樣,開始用白色毛巾輕輕地擦着我的額頭。
我很和善地跟她解釋說,我自己可以擦額頭。
聽完這話,她看起來有點傷心,但她還是說了句“好的”。
“您需要阿司匹林嗎?”
我搖了搖頭,“不需要了,格溫,我很好。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
“好吧,那您需要那種白色的小藥片嗎?”她問,“您需要我去幫您拿點兒嗎?”
我的天哪!我的仆人竟然早上7點半就提出幫我去拿安眠酮!難道這就是讓我保持清醒的方法?不論我身在何處,這些藥總是離我那麼近,不停地在身後追着我,叫着我的名字。
情況最糟的莫過于我的經紀公司StrattonOakmont了,事實上,每一種你能想象得出來的藥物都可以在我這些年輕的經紀人口袋裡找到。
我的後背的确一直很痛。
自從第一次遇到女公爵受了一次傷後,我的背部就一直疼。
這處傷的罪魁禍首就是女公爵那隻白色的名為“洛奇”的瑪爾濟斯犬。
這隻小畜生一遇着人就叫個不停,除了讓人上火之外就沒别的用處了。
在漢普頓時,某個夏日黃昏我試着帶這隻小畜生從海灘回家,但它就是不肯聽我的話。
我試着抓它,它卻繞着我轉圈兒跑,逼着我不得不快速沖過去抓它。
結果我摔斷腰椎,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
此後背部先後做了兩次手術,使得傷痛越發嚴重。
而安眠酮可以緩解這種疼痛——至少我認為是這麼回事。
即便無法止痛,至少這可以作為一個極好的借口,讓我可以一直吃下去。
回到格溫的問題上來。
我說了聲“謝謝”,但告訴她不用拿安眠酮過來,聽到我的回答,她看起來又傷心了。
畢竟我這樣說等于是說她未能預先考慮到我的各種需要。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隻說了句,“好的,我已經在桑拿房設定了時間,現在您可以過去了。
另外,昨天晚上我把您的衣服準備好了,灰色的細條紋西裝配一條藍色的領帶,上面有小魚圖案的那款,您看這樣可以嗎?”
天哪,看看她的服務!為什麼女公爵就不能向她學着點兒?的确,我一年支付格溫7萬美元的年薪,這個價格是當時市價的兩倍都不止,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怎樣的回報:面帶微笑的貼心服務!再看看我的太太,一個月就要花掉7萬美元,态度卻這麼差!再想想她的那些狗屁追求,估計每個月的花費是這些的兩倍都不止。
這倒沒什麼,但這總得讓我“有所失亦有所得”吧。
我是說,如果我偶爾要在外面玩玩,她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總是應該的吧?是的,當然應該,這太說得過去了——我都不由自主地開始點頭贊同自己的這個想法了。
顯然格溫把我的點頭動作當作對她所提問題做出的肯定答複了,她說:“好的,那我這就出去打扮一下錢德勒,讓您見到她的時候又漂亮又幹淨。
您好好去沖個澡吧!”她高興得不得了。
說完,格溫離開了房間。
我心想,至少她讓我下面軟了下來,所以她這一來還算不錯。
想到女公爵,回頭再哄也來得及。
畢竟她心眼好,懂得寬恕人。
想完這些,我把冰咖啡喝了,吃了6片阿司匹林,馬上下了床前往桑拿房。
我得在桑拿房裡把前晚吃下的那5片安眠酮、2克可卡因、3毫克贊安諾給蒸出來——鑒于我的真正實力,這點藥不過是“小菜一碟”。
主浴室和主卧有所不同,如果說主卧是白色中國絲綢的世界,那麼主浴室就是灰色意大利大理石的國度了。
大理石鑲嵌得極為精緻,這也隻有那些意大利人才做得出來。
他們也真敢開價!不過我還是大方地照單全付,畢竟這就是20世紀資本主義的本質所在,人人玩手段,誰的手段玩得最高明誰就能最終赢得比賽。
從這個層面上說,我稱得上是未嘗過失敗滋味的世界冠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