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還一邊跳着跳着把沾上酸液的褲子脫下來。
我确實不可能直接聽見他的叫喊,酸液噴射停止的瞬間,憲兵們又沖出去抓緊短暫的間隙掃射,槍聲震耳。
“什麼事?快說!”
“要趕快想辦法!剛才電話過來,總部那邊收不到信号,不能做平衡,坐标(231,16,149,38),就要撐不住了,能量流動很混亂!”
“(231,16,149,38),那……不是我們頭頂麼?”我腦袋發懵,最近我總是出現在光流轟擊的焦點下。
我拼着危險探頭出去,擡眼看向空中,燦爛的紫色光流接二連三地轟擊在南浦大橋上法規的泡防禦界面上。
我看不見發射光流的次級母艦,也許都懸停在高空的平流層裡,不過這點距離不會影響它們的準頭,而且按照這個攻擊頻率來看,至少有30艘次級母艦發動了。
還好沒有那天那種巨無霸級别的。
“這次它們可能是沖着上海大炮!它們察覺了!”
“你說快,怎麼快?”我瞪着眼睛,“我現在導彈也用完了,剩下的武器隻有牙齒了!”
“不過上海大炮……無論如何是不能失守的!”
“犯不着我們擔心。
”我的心裡微微動了一下,一瞬間像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欣喜,“楊建南夠牛,他搞得定!我們搞定這東西就得了。
”
熟悉的風吼聲忽然席卷了整個區域,我愣了一下,狂喜地指着天空:“好了!搞定了!”
三架鹞式以三角隊形低空逼近,我根本不懷疑那是我熟悉的灰鷹小隊,坐在裡面的肯定是老路和他的僚機飛行員。
鹞的機翼下忽然出現了盤旋的白色煙迹,它們開始是六道集中,随即像是馬戲團的焰火那樣分散了。
響尾蛇導彈在空中高速轉折,帶着刁鑽的弧度從六個方向上調整着攻擊角度。
最後幾乎是同一個時刻,六枚導彈沖向了靜止在路面上的捕食者,它全速的時候可以輕易超過鹞,而這時候這個大東西采取了奇怪的防禦措施。
它揮舞的觸手忽然都收了回去,緊緊地糾纏起來圍繞那個看似頭部的突起部位。
這樣子它好象一個要挨打了抱着腦袋的小孩。
震耳欲聾的爆炸,滾滾而來的熱風瞬間摧散了那令人恐懼的酸氣,帶來了可以嗆死人的低氧氣氛。
我猛撲在地下,碎裂的玻璃鐵片磚屑以及捕食者的碎片像是一場暴風那樣掃過外面的街道,鹞們并為停留,直接離去。
最先沖出來的是大豬二豬和我。
對于憲兵們現在工作已經結束,對于我們這隻是開始。
捕食者三分之一的軀體完全被粉碎了,像是一些被魚炮炸開的海蟄。
黃綠色酸性的體液流得滿地都是,還好這些酸并不對我們軍靴的材質起作用,我們隻需要小心不要把酸液踩得濺起來濺到同伴的臉上。
那些碎塊不知道能否稱為”肉“,踩起來像是老化的橡膠,有幾塊大的還在緩緩地蠕動。
好在那個包括了頭部突起的大塊兒——我是說那玩意兒最大塊的”遺體”——似乎已經絕盡了生機,無聲地躺在一邊。
我想複旦或者上海交大生物系的教授們應該激動得停止呼吸了——這是人類迄今為止獲得的最完整的捕食者标本。
“這是什麼東西?”二豬踩了踩地下的玩意兒。
那是半截牙狀的東西,灰白色,鑽透地面直插下去,就在剛才捕食者的”腳下。
”它已經斷了,不過看截面大小少說有兩三米長,這麼一個東西切入地下,可以想象整個光纖立刻被切斷,中繼站也一起被破壞掉了,難怪中信泰富的總部收不到浦東幾個泡防禦發生器的信号了。
這東西隔着一層地面準确地測算了光纖的位置。
“它的腳趾甲!”大豬說,扔給我和二豬一人一把鐵鍬,“來!沿着這根腳趾甲挖開,我們要找到光纖的斷點接上它。
”
光纖是戰争預備時期鋪下的,不算深,我們下完了一米,找到了斷口和還在冒着電火花的中繼站系統。
車後面帶有備用的中繼站系統,我和二豬忙着做光纖斷口的修複,大豬調試中繼站那個不大的黑色盒子。
我和二豬的作戰筆記本已經接上光纖信号了,現在是浦東金茂大廈那邊的第三指揮部在平衡浦東區域,包括了南浦這邊的高危區域,而浦西的第一指揮部和第二指揮部沒有信号,隻能閑着面對平安無事的浦西泡界面區。
“好了麼?”我問大豬,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這一擦擦下一層薄薄的皮來,一陣火辣辣的頭疼,看樣子皮膚是被那酸霧徹底給毀了,隻希望它裡面不要有毒。
不過沒有時間顧這個,我看了一眼屏幕上1号破損——也就是我們頭頂的這個——的各項指數,很明顯,第三指揮部的技術員們無力去應付那些紊亂的能量流,而新的光流還在不住轟下。
手機不合時宜地叮叮咚咚想了起來,王心淩的《第一次愛的人》,在這樣一個場面下響這個音樂實在太不合時宜了。
“喂?老大?我們還在趕工!”我對着手機喊。
“别接光纖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