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又來追殺我,所以我跑了。
而且,我當時隐約聽到你們是用中文交談,這更讓我驚懼,彼得堡的下水管道中,怎麼會有人講中文?我清晰地記得,當初那個殺我的殺手就是一個中國人。
”
“什麼?殺手是中國人?”韓江驚詫。
“是的,我懷疑他們和季莫申是一夥的。
”
“所以你把我們也當成了季莫申的人。
”韓江道。
“别忘了,當時你們還拿着槍。
”
“可我們發現那間地下小屋時,你似乎已經離開了那兒,那個小屋是不是被你廢棄了?”韓江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幽靈米沙發出一陣冷笑,說道:“季莫申最近似乎覺察出了我還沒死,特别是他發現我潛入了冬宮後,幾次到下水管道來尋找我的蹤迹。
他也裝扮成我這副模樣,他發現了我的地下小屋,我不得不轉移至另一處地下小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幽靈之家。
成千上萬隻老鼠擋住了季莫申的路,而我,這副模樣竟能讓老鼠為我讓開道路,也許是那些老鼠不想沾染上我身上的病毒,呵呵……我要感謝那些老鼠,是他們讓我活到了今天。
”
“怪不得我第二次進下水管道時,一直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我,原來是季莫申。
”韓江又回憶起第二次進入下水管道中的情形。
“可你是怎麼潛入冬宮的呢?”唐風問米沙。
“那是前些天,我偶然發現那條離冬宮很近的下水管道被人穿破了,我鑽進去一看,就明白了那個洞是通向存放玉插屏那間地下室的,我馬上想到了季莫申。
”
“于是,你又打開那個洞,從那兒進入冬宮,每晚裝神弄鬼。
不過,我還是有些疑問,你是怎樣打開那些門的?又是怎麼躲過監控的?”唐風又問道。
“不要忘了,我曾在那兒工作了幾十年,對冬宮每一個房間我都了如指掌。
另外,我也曾跟那些負責保護我的特工學過一些小技術,比如制作了簡易的幹擾器,可以幹擾監控的信号,比如如何打開房門。
”
“可你為什麼要潛入冬宮呢?”唐風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他們得到了玉插屏,就會開始一場災難,所以我要盡我微弱的力量,阻止季莫申他們的陰謀。
”
“季莫申的陰謀?是不是為了那個佛像?我在第一次誤入冬宮時,發現中國館的那尊佛像不見了,可是第二天它又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了展櫃中,是您所為嗎?”唐風直截了當地提出了這個最關心的問題。
幽靈米沙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有難言之隐。
小山坡上,陷入了一片沉寂,隻有偶然吹過的寒風,在樹林中發出恐怖的聲響。
唐風注意到米沙的左臂似乎有些不自然,他順着米沙的左臂往下看去,血,他看到了鮮血正從米沙的左臂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雪地上,這大概就是米沙被季莫申擊傷的傷口。
唐風上前一步,關切地問:“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唐風還想再上前,可是突然幽靈米沙擡起頭沖唐風大聲吼道:“是的,是為了那尊佛像,那次我本來可以得手,但是因為你的出現,觸動了警報,我急于脫身,不得已,将佛像又放了回去。
”
“佛像裡面到底有什麼?是沒藏皇後的頭骨嗎?”唐風追問道。
“皇後的頭骨?!她太美了,完美無缺的東方之美。
”說着,幽靈米沙發出一陣低号,像狼叫,又像是……唐風想象不出來那是什麼聲音。
但就在這時,米沙的身體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下。
凄厲的槍聲劃破了甯靜的森林……
“趴下,有狙擊手!”随着韓江的喊聲和刺耳的槍聲,大片鮮血在米沙的胸前擴散開來,殷紅的鮮血,迅速染紅了他身上的長袍。
唐風怔怔地站在米沙面前,竟不知所措。
韓江沖上來,一把将唐風拖到了一塊墓碑後面。
“你不要命了!”韓江大聲沖唐風吼道。
唐風還在想着米沙剛才的話,韓江已經拔出槍,指着對面那片小松林對葉蓮娜喊道:“在那裡,對面那片松林裡。
”韓江、葉蓮娜和衆多警察隐蔽在一座座墓碑後面,一起朝那面的松林射擊,但是很快那片松林裡又恢複了平靜。
米沙身中數彈,仍然伫立在山坡上,似乎周圍的叫喊聲、槍械的射擊聲,都與他無關。
他艱難地挪動了兩步,面向自己的墓地,那是季莫申給他建的墓,墓碑上的名字,那是克格勃給他起的名字,本來這裡的一切都似乎與他無關,但是他最終卻還是宿命地倒在了這座墓前。
米沙的身體劇烈抽動了一下,嘴角和身體裡還在不住地往外汩汩冒着血,他瞪着一雙恐怖的眼睛,看着唐風,久久不願閉上。
唐風吃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忽然,他聽到從米沙嘴裡含混不清地冒出了最後一句話:“佛……佛像中……有你們……需要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米沙的身體又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動彈。
他的鮮血濺到了簡陋的墓碑上,濺到了玉插屏上,也慢慢染紅了墓前那束已經凋零的紅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