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堅科點點頭。
“你是要升官了,還是要倒黴了?”
“我不知道。
我隻能告訴你,我要去蒙古了。
”
“去蒙古?”懷特一驚。
“對,到那裡執行一項特殊任務。
”
“什麼任務?是你負責嗎?”
“不,我是戴罪立功,是副手,負責的人是馬卡羅夫少校。
具體情況我走之後會有人跟你說清楚的,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明天就要出發。
”
布爾堅科話音剛落,從走廊那頭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軍官。
布爾堅科見狀,壓低聲音叮囑道:“那人就是馬卡羅夫少校,你趕緊走吧!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
”
“約定?”懷特一愣,但他很快明白了布爾堅科的意思。
馬卡羅夫已經看到了他們,就在布爾堅科和馬卡羅夫打招呼的時候,懷特低着頭匆匆與馬卡羅夫擦肩而過。
……
“原來你就是那個年輕學生?!”馬卡羅夫聽完懷特的叙述,震驚不已。
“是的,這是我們僅有的一面之緣。
沒想到,今天我們還能在這裡相見。
”
更讓馬卡羅夫震驚的是布爾堅科竟然早就背叛了自己的祖國,為美國人服務,這是馬卡羅夫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
“尤裡,竟然……竟然早就……還有布雷甯、斯捷奇金、伊薩科夫……他們不但早就認識,而且都是一夥的。
”馬卡羅夫震驚地喃喃自語。
“是的,但是……”懷特話說了一半。
“但是什麼?”馬卡羅夫一把抓住懷特前胸。
“但是他們幾個始終沒有給我們提供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
“斯捷奇金和伊薩科夫恐怕接觸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布爾堅科我說不好,布雷甯也沒給你們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嗎?”
“布雷甯自始至終似乎都不太願意和我們合作。
”
“但是間諜船事件卻幫了你們。
”
懷特點點頭:“那都是後話了。
”
“好吧,那我們就繼續說說後面的事。
”馬卡羅夫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他放開懷特,又問道,“那麼,後來你和布爾堅科是怎麼聯系的呢?”
“幾乎沒有!”
“沒有聯系?”
“是的,那幾年你天天跟他在一起,見過他和外界有什麼不正常的聯系嗎?”
“不,沒見過,但我不相信你們之間會不再聯系。
”
“事實上,在後面幾年裡我再沒有見過布爾堅科,他離開莫斯科後,我也奉命回國了。
”
“難道你們放棄了他們的小組?”
懷特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當然沒有,不過我們改變了策略,不再期望他們會在短期内給我們提供多麼有價值的情報,而改為‘埋釘子’。
”
馬卡羅夫明白“埋釘子”的意思:“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你們不聯系,但在關鍵時刻啟動他們?”
懷特點點頭:“之後大概有兩年多的時間,我都沒有再和他們聯系,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一個從伊爾庫茨克寄來的國際包裹……”懷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
這麼好的早晨,應該去跑步或是打網球,剛加了一夜班的懷特這麼想着把車開進了自家車庫。
他下了車,剛想進家門,忽然又掉頭向家門口的郵箱走去。
他似乎有一種直覺,那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在等着自己。
他打開郵箱,果然有一件包裹和一封信靜靜地躺在裡面。
懷特隻看了一眼這包裹,剛才的好心情便蕩然無存了。
包裹上用俄文和英文寫了兩種文字,收件人是自己,寄件人是一個叫“弗拉基米爾·謝爾蓋諾維奇·西蒙諾夫”的人,這是一個典型的俄國人的名字,也是懷特極為熟悉的一個名字——這是布爾堅科和他約定聯系時使用的化名。
而那封信則是前一天從莫斯科寄來的,寄件人是一個叫“柳德米拉·菲利波夫娜·瑪絲洛娃”的人,一看這就是個俄國女人的名字,信封上的字體也十分隽秀,但是懷特知道這是他與布雷甯約定的化名。
兩年沒有和他們聯系,懷特也感到奇怪。
當初在莫斯科與布爾堅科匆匆一别後,他曾經見過布雷甯和斯捷奇金。
布雷甯總是擡着那高傲的頭,讓懷特感覺很不舒服。
最後布雷甯和他有過約定,布爾堅科會在合适的時候與他聯系,不需要懷特主動和他們聯系。
這個約定曾讓懷特很失望,這意味着他很可能會失去這僅有的成果。
懷特在和布爾堅科的接觸中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哪裡。
他總覺得自己在布爾堅科面前永遠處于被動狀态,一切似乎都是在由布爾堅科掌握,這令懷特感到很郁悶,也讓上面對他的工作很不滿意。
按理是布爾堅科他們要投入我們的懷抱,可是事實卻……懷特無數遍思考過這個問題,可是卻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此刻,懷特面對這個奇怪的包裹,竟有些興奮,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布爾堅科終于主動和自己聯系了?他要告訴自己什麼?懷特很快拆開包裹,裡面隻有一本書,這是一本俄文書,一本沒有什麼名氣的蘇聯小說家寫的偵探小說。
懷特拿到這本書時,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這是幾年前布爾堅科和自己約定的一個暗号!
懷特趕忙撕開那封信,裡面隻有一張紙,紙上沒有任何文字,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