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新藤了。
“對了,我還沒有看今天的早報。
”
她從信箱裡抽出早報,先看了社會版。
她原本期待可以看到相關的報導,但隻在最下方的角落,看到“谷町四丁目的服裝公司員工從四樓墜落緻死”的标題,标題下方隻有很小的篇幅,簡單報導了這起事件的概要。
“怎麼才這麼一點篇幅?”
阿忍不滿地說。
“那也沒辦法啊,因為本來就是小事,這個世上還有很多重大事件。
”
鐵平人小鬼大地說,原田用手肘捅了捅他。
“老師難得遇到一起事件,正高興得不得了,你怎麼可以掃她的興?”
“喔,你說得對。
”鐵平抓了抓頭,“對不起,對不起啦。
”
阿忍瞪着他們時,玄關的門鈴響了。
“來──了。
”原田應了門。
他踮着腳,從貓眼往外看,随即回頭對阿忍說:
“老師,基層刑警和一直沒辦法升遷的基層刑警來了。
”
“呃。
”阿忍站了起來。
原田打開門鎖,漆崎立刻從門縫中探進頭來。
“誰是沒辦法升遷的基層刑警?”
“忍老師,你真是太見外了,連明信片也不寫一張。
即使不留地址,至少可以告訴我,你一切都很好,這樣我也可以放心。
”
新藤不滿地說。
“就是啊,自從老師失蹤之後,這半年來,他都沒辦法好好工作。
”
漆崎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對不起,”阿忍低頭道歉,“不過,我也很忙啦。
”
“我知道啊。
”
新藤說着,拿起茶杯準備喝茶,察覺到兩個小孩的視線。
鐵平他們吃完餅幹盒裡的餅幹後,無所事事地看着新藤他們和阿忍。
“你們也真是的,既然知道老師住在這裡,為什麼不偷偷告訴我?”
“如果我們告密,老師會找我們秋後算帳。
”
鐵平說完,原田也深深附和地用力點頭。
“沒錯,老師一定會痛扁我們,幸好是因為這起事件,讓老師的行蹤自然曝了光,真是松了一口氣,我們以後再也不用隐瞞了。
”
“你們說得太誇張了,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們?”
聽到阿忍的話,兩個孩子互看着,搖了搖頭。
“先不談忍老師的事,來談談這起命案吧。
”
漆崎說道,阿忍立刻很有精神地說:“好。
”
阿忍詳細告訴了他們自己和仙兵衛的關系,以及案發當時的情況。
漆崎似乎已經了解了大部份情況,所以隻是确認而已。
“所以,關系人的供述都大緻吻合嗎?”
阿忍問,漆崎摸着冒出胡碴的下巴。
“警方對這起事件有什麼看法?也認為是自殺嗎?”
“對,嗯,是啊……”
漆崎吞吞吐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目前認為是他殺,”新藤在一旁插嘴說:“那絕對是他殺。
”
“笨蛋,你在亂說什麼?”漆崎慌忙地想要制止。
“告訴忍老師不會有問題的,好久沒有見到她了,至少要送個伴手禮嘛。
”
對啊,對啊。
鐵平他們也在一旁聲援。
于是,新藤把警方認為有他殺嫌疑的根據告訴了阿忍。
漆崎似乎已經放棄了,闆着臉把頭轉到一旁。
聽了新藤的話,阿忍興奮不已,雙手在胸前交握。
這段時間都沒有遇到這麼刺激的事。
“這麼說,兇手把米岡先生推下樓之後,在我們趕到之前就逃走了,他逃走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嗎?”
阿忍陷入思考。
“這的确是一個難題,”漆崎說:“因為逃生門沒有打開過的痕迹,如果要逃走的話,隻能從大門離開,但警衛守在正門,所以,似乎也不太可能是他殺──”
這時,新藤又插嘴說: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解決了,問了警衛之後,他說他幾乎都在裡面的房間看電視,所以,兇手可以輕易逃走。
”
原來如此。
阿忍覺得有道理,但漆崎有點不高興。
阿忍又繼續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我去四樓時,辦公室的門鎖着,兇手可能事先打了備用鑰匙,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拿到備用鑰匙嗎?”
“恐怕很難。
”漆崎的話還沒說完,新藤又搶先說:
“聽說很簡單,任何員工都可以輕易拿到辦公室的鑰匙,再去鑰匙店打一副備用鑰匙就解決了,問題在于公司以外的人能不能輕易拿到鑰匙。
”
“嗯……這麼說,嫌犯可能是公司内部的人。
”
阿忍說。
漆崎抓了抓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是啊,但老實說,我們完全不了解目前的狀況。
既然是他殺,就應該有動機,但目前完全找不到任何動機。
”
“嗯,動機……”
“總之,要先去向那家公司的員工了解情況,不過──”
新藤笑嘻嘻地看着阿忍,“你太厲害了,很有異性緣,從中學生到七十歲的老先生都一網打盡。
”
“上次迎面走來的狗看到老師,也拚命對着老師搖屁股。
”
鐵平在一旁插嘴說,但他的腦袋立刻挨了一拳。
7
離開阿忍的公寓,新藤和漆崎前往米岡家。
昨天晚上,其他偵查員已經去了他家了解情況,但米岡太太昨晚無法心情平靜地說明情況,所以,今天由漆崎他們再度上門問案。
“我真是受夠了你的大嘴巴。
”
漆崎把雙手插進口袋裡,駝着背走在路上嘀咕道。
離開阿忍家後,他始終表現出這種态度。
“有什麼關系嘛,忍老師差一點被我娶進門耶。
”
新藤心情愉悅地回答。
見到久違的忍老師,他身心都很輕松。
“哪有差一點?你根本就是被人家甩了。
”
“隻是時機不對,忍老師認為,現在匆忙結婚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
“人總是會把事情朝向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釋,你會長命百歲。
”
漆崎挖苦着他,但此刻的新藤完全不介意,一臉笑嘻嘻地哼着歌。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天,不一會兒,來到密集的住宅區。
放眼望去,是一整排細長形的兩層樓房子,米岡家就在其中,他家的遮雨窗緊閉,小型停車場内,停了一輛好像玩具般的小客車。
“要開始做最痛苦的差事了,你能不能收起臉上的傻笑?”
聽到漆崎這麼說,新藤拍了自己的臉兩、三下。
米岡的妻子很瘦小,年約四十多歲,但看起來已經超過五十,當然是因為剛失去丈夫的關系。
“外子最近的确沒什麼精神。
”
當問到米岡最近有什麼變化時,她看着放在腿上的手說道。
“他有什麼煩惱嗎?”
但她偏着頭說:
“的确好像有煩惱的樣子,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因為他向來沉默寡言,也從來不在家裡談公司的事。
”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覺沒有精神?”
“這個嘛,”她的手摸着臉頰,她的手也很纖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