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我隻是帶這個人來參觀一下公司。
”
被仙兵衛介紹為“這個人”,阿忍立刻鞠躬打招呼。
昭一輕輕推了推眼鏡,看着她問:“請問這位是?”
“我要找她來當秘書。
”仙兵衛回答,昭一吓了一跳,阿忍也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不過,我還在說服她。
”
“爸爸……事到如今,你還找什麼秘書?”
昭一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陌生女人。
“你在胡亂猜忌什麼,不是要當我的秘書,是你的秘書。
”
“什麼?”阿忍驚叫起來。
“莫名其妙,你在胡說什麼啊。
”
昭一不以為然地說完,拿下金框眼鏡,擦着鏡片。
“我是認真的,目前公司需要她這樣的人材。
”
仙兵衛把手放在阿忍的肩上,昭一搖了搖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如果你想要雇用她,我可以考慮,但不要擅自為我安排。
爸爸,你應該也認為公司很重要吧?”
仙兵衛的眉頭皺了一下,看着兒子的臉。
“你倒是會說大話,隻可惜連員工的自殺問題都解決不了。
”
“什麼意思啊,這是兩碼事。
而且,你也看到了,公司的運作很正常。
”
“哪裡運作正常了?”
仙兵衛把頭轉到一旁。
昭一正打算開口說什麼,一名員工告訴他,有電話找他。
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仙兵衛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緩緩搖頭。
離開之前,阿忍再度巡視了辦公室,看到有一位年紀不小的中年女人正在操作電腦。
阿忍走到她的背後,看到她腿上的東西,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
那個女人驚訝地轉過頭,立刻把腿上的東西藏到桌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似乎在說:“請你不要告訴别人。
”
那天晚上八點左右,新藤來阿忍家找她。
他說剛好來附近,但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
阿忍沒有戳破他的謊言。
這麼晚了,不可能讓新藤進屋,于是,他們一起走去附近的咖啡店。
“認為是他殺的說法似乎有點問題。
”
新藤喝了一口黑咖啡,垂頭喪氣地說道。
“什麼意思?”阿忍用湯匙舀了一口聖代。
“那天晚上,有一輛貨車停在西丸商店的大樓前,貨車司機說,從聽到慘叫聲到有人墜樓,他一直在大樓的玄關,看到了一切。
根據他的證詞,除了仙兵衛先生和你們以外,并沒有其他人進出。
”
“是喔……”
如果沒有其他人進出,代表現場隻有米岡一個人。
這麼一來,隻能解釋為他自己墜樓的。
“但是,如果是自殺,不是有很多疑點嗎?”
“對,最大的疑點就是百葉窗,為什麼損壞的方式看起來像是身體撞到的?還有另一個問題,米岡有懼高症,有懼高症的人怎麼可能跳樓自殺?不要以為反正是一死了之,沒有什麼差别,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會有個人喜好的問題。
”
“我同意你的意見,如果是我,絕對不會上吊,因為我聽說會大小便失禁,卧軌自殺也很可怕,身體會被撞得稀巴爛。
”
阿忍攪着聖代的鮮奶油說道。
新藤松開領帶,吞了一口口水。
“我沒有問你想要的死法。
”
“我隻是打比方而已。
嗯,我也讨厭淹死,用刀子的話會很痛……真傷腦筋。
”
“不必為這種問題傷神,我覺得你會活得長長久久。
”
“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忍瞪着他。
“這是我的願望──啊,對了,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疑點。
”
“你别故意岔開話題……新的疑點是什麼?”
“現場的椅梯旁不是有一根尼龍繩的圈圈嗎?在上面發現了米岡的指紋。
”
“米岡的指紋?為什麼?”
“不知道,偵查員也都想不通。
”
新藤拍了拍後脖頸,轉動着肩膀,似乎在消除疲勞,手臂關節處發出了啪叽啪叽的聲音。
“果然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不像是單純的自殺。
”
阿忍用湯匙攪動着已經變空的杯子,新藤也喝完已經冷掉的咖啡,壓低聲音說:
“但是,米岡有自殺的動機。
”
喔?阿忍向桌前探出身體。
“真的嗎?”
“真的。
目前已經查明上個星期,米岡離開公司後的去處,也因此了解到很多情況。
”
新藤把他和漆崎的推理告訴了阿忍,這的确能夠成為自殺的理由,而且,也和她今天在西丸商店時的發現有密切的關聯。
“目前已經問了好幾名員工,也得到了證實,隻是缺乏關鍵的證據。
因為和米岡關系很好的老員工都不願說實話,他們吞吞吐吐的,顧左右而言他。
”
“啊,對了。
”
阿忍想起今天富井的态度。
談到自殺動機時,他也突然表現出一副拒人千裡的态度。
“果然是這樣,其中一定有隐情。
”
新藤若有所思地說完,大動作地抱着手臂。
9
翌日,阿忍從大學回到家,發現鐵平和原田正在她家門口丢棒球玩。
他們看到阿忍,立刻并排站好,恭敬地深深鞠躬說:“老師,您回來了。
”
阿忍仔細觀察了他們的臉,稍稍壓低嗓門問:
“你們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又有什麼目的?”
“我們怎麼可能有什麼目的,隻是想協助老師解決那起命案。
”
對吧?鐵平問身旁的原田。
原田連連點頭,似乎在說:“對啊,對啊。
”
“協助什麼啊?如果我需要你們的協助就完蛋了。
不要裝蒜,趕快從實招來,我看八成不是你們想要‘協助我’,而是希望‘我協助你們’吧。
”
兩個小鬼立刻笑了起來。
“你猜對了,我們要在考試前臨時抱佛腳。
老師,數學和英語就拜托了。
”
鐵平說完,原田合着雙手拜托。
“日本的英語教育太莫名其妙了。
”
鐵平拿着教科書,躺在榻榻米上。
他才剛讀了不到十分鐘的書,馬上又躺下來了,和小學時沒什麼兩樣。
“為什麼要把英文翻譯成日文?隻要能理解意思不就好了嗎?”
“你的牢騷真多。
”
“上次英語考試時,鐵平在英翻日時,寫錯了漢字,被扣了分。
”原田告訴阿忍,“應該是‘這是我的書’,他寫成‘這是找的書’,笑死人了。
”
啊哈哈。
阿忍笑了起來,“這當然要扣分啦。
”
“但那個大叔老師應該可以猜到啊,腦袋太僵化了。
”
鐵平氣鼓鼓地說完,又問:“對了,那起命案現在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還是老樣子。
”
“所以,那兩個基層刑警這次真的傷透腦筋了。
”
鐵平又坐了起來,重新坐在坐墊上,但他似乎無意溫習功課。
“我爸爸說,那個老頭子是出了名的小氣。
”他又聊起命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