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在兩層樓的木造公寓租了一間房子,漆崎聯絡了管理該公寓的房屋仲介公司,請房屋仲介帶了備用鑰匙前來。
“聽說他發生了車禍,他又沒有家人,真是傷腦筋啊。
”
留着小胡子的房屋仲介說。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不,五、六年前,他剛搬進來的時候有一個太太,結果第一年就得了癌症死了……他真的很可憐。
”
房屋仲介帶兩名刑警來到二樓,若本的房間在最邊間。
“警察真辛苦,當事人昏迷不醒,無論想調查什麼事,都隻能來他住的地方找線索。
”
“是啊。
”漆崎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如果被人知道他們擅自展開調查,就會後患無窮,對漆崎來說,在這種時候敷衍幾句根本是雕蟲小技。
房屋仲介開了門鎖後,打開了房門,但是,新藤進屋一看,忍不住愣在原地。
因為若本家裡已經被人翻箱倒櫃,弄得亂七八糟。
“漆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嗯。
”
漆崎走進屋内,環視室内。
壁櫥的門敞開着,連五鬥櫃和書桌的抽屜也都拉了出來,家裡的東西都雜亂地散落在地上,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是誰幹的?”
“我怎麼知道?但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幾乎可以确定,那顯然不是單純的車禍了。
”
漆崎雙手叉在腰上,點了點頭後,突然盯着靠牆的榻榻米表面蹲了下來。
“怎麼了?”
“你看,這是什麼?”
漆椅的指尖抓起一塊深紅色、像米粒般大小的東西,看起來像黏土。
“這是什麼東西啊?”新藤也不解地偏着頭。
“雖然隻要找監識組的人來查一下就知道了,但我們是擅自行動,要辦手續很麻煩。
算了,那就向組長據實以告,我們一起挨罵吧。
”
漆崎說完,伸手準備拿起電話時,電話響了。
漆崎吓了一跳,把手縮了回來,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喂,這裡是若本先生的家……呃,不,我是警察。
什麼?是醫院打來的?不,若本先生沒有家屬……什麼,真的嗎?”
漆崎捂住了電話,轉頭對新藤說:“喂,若本死了。
”
9
“搶匪?若本先生……”
阿忍瞪大眼睛。
“就是這麼一回事,實在是太意外了。
不過,也多虧了這件事,讓我和漆哥沒有因為擅自行動挨上司的罵。
”
可能是因為意外立了功,新藤的心情特别好。
所以,今晚他請阿忍吃牛排。
新藤說,漆崎在若本家裡發現像黏土般的東西是油畫的顔料,經專家監定,那些顔料曆史悠久。
若本不可能有那種東西,所以就懷疑是偷來的。
于是,他們想起之前在生野區發生的搶案。
在監定顔料成份後,幾乎确定是失竊畫作上掉落的顔料。
“但問題還在後面。
”
新藤正準備把牛排送進嘴裡,他停下手說道:“有兩名搶匪,也就是說,還有另一名同夥逍遙法外。
所以,很可能是那個同夥參與了人為車禍,在若本家裡翻箱倒櫃,搶走了現金、珠寶和畫作,我們一定要逮捕這名搶匪。
”
“有什麼線索嗎?”
“有。
”新藤自信滿滿地說:“對了,在那起人為車禍中,你認為被鎖定的目标是誰?若本?還是原田太太?”
“應該是若本吧?”
“根據我們的推理,歹徒想要下手的并不是若本,而是原田太太。
”
“是喔。
”
“你也知道。
原田太太就住在發生搶案的松原家附近,也許原田太太在案發當天,剛好看到若本他們逃走。
”
“是嗎?原田太太從來沒有向我提過這件事。
”
阿忍驚訝地眨着眼睛。
“原田太太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隻是搶匪以為被她看到了。
因為他們在逃走時,應該取下了臉上的面罩。
但是,若本他們并沒有太擔心,雖然目擊者可能配合警方畫了人像畫,說實話,那種東西根本不可靠。
”
新藤露出苦笑,“沒想到,若本發現目擊者竟然是自己工作的駕訓班的學生,而且,一次又一次坐他的教練車。
若本應該搞不清楚她是因為看到自己的臉,特地挑選他的教練車,還是根本不知道。
即使當時不知道,若本也擔心在某個契機之下回想起來,所以,他決定殺人滅口。
”
“所以才會提起特别訓練的事。
”
“應該是這麼一回事。
當他們從岔路駛出來時,由同夥開車撞過來。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應該撞到駕駛座,把原田太太撞死,兩名搶匪雖然也會受傷,但因為是預謀的車禍,所以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做好預防措施。
但是,原田太太的開車技術比若本以為的更差,在踩煞車時,誤踩了油門。
結果,就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車禍,若本送了命。
”
阿忍不由得佩服,原來開車技術差還可以救自己一命。
“對若本來說,算是罪有應得。
”阿忍頻頻點着頭,“但這種方法并不是殺人滅口的理想方法,原田太太并不一定會死。
”
“他們應該也想到了這件事。
若本的車上有鐵錘,如果原田太太沒有死,他應該會用鐵錘給她緻命的一擊。
”
“哇,好殘忍。
”
阿忍歪着嘴,整個鼻子都皺了起來。
“唯一的疑問是,車上有兩把鐵錘。
目前還在研究這件事是否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
“所以,之前那起車禍可以用這種方式合理解釋。
”
“沒錯,我們很期待原田太太能夠想起搶案相關的事。
”
“請你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