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梯隊是石府龍、虎、豹三隊男武士及鸾、鳳、莺三隊女裙钗――及七址名“追魂血斧”大掌鞭!有四百多人!
最初是給他們男女分席,各樂各的,女裙钗們立即抗議,她們已與兄長們各自雙宿雙飛多時,這機會怎可拱手讓人享受!
于是,她們各找自己的對手,互相攬腰搭肩,并坐不分了!
隻有那些大掌鞭才能填上人去補足缺額!
負責陪客的大發利市,多出來的女侍們,已左擁右抱!
男女同科,階級低的規矩少,酒肴一端上來,場面便進入熱絡的情況!
他們坐的是窄長案,一個方向,正面是戲台,餘興節目已在台下展顯!出場賣像了,于是安排,大家都有得看,有得聽,一曲曲的鬧劇在上演中!
武土們與裙钗們互相敬酒擁抱,那是舉案齊屆,各自少許撫愛一番,無傷大雅,更覺情深意密,裙钗是默然接受了!
她們不是妓人娼女,而是情侶,血海情鴛!
裙钗們多是“璇玑宮”中挑選出來的女裙钗,那一個都比女妓們嬌豔,反而令陪客的主人們皆羨且妒。
若能調換一番,換換口味.那是最拉風的事,可惜不能!
他們雙雙對對如同小兩口,不時的眉目傳情,歡顔低笑,輕憐密愛,百般的溫柔!
台上的歌妓比樓上的差一級,但情調反而熱烈,喜動顔色!
妓家的小曲彈唱,那是流行一時的,設備不多,三兩個人操弦弄管,便能粉墨登場供人歡笑!吊人胄口,掀起高潮,雅俗共賞了!
伺候場子的樂班,算是小全班,有一鼓一闆,一笛一铛,一雙弦!
歌妓龐萍萍年已二十六七了,老練而成熟,手捧着一個家用的針線盒兒,另一手中揚飄着一隻大絲巾帕兒,作為主要道具!
她一出場亮像,赢得掌聲雷動,走了個“探花步”,那是進三步退兩步,繞合一周,是個小家碧玉的扮相,隻聽她簡要不繁的介紹了自己後再道:
“妾身應點,來給衆家英雄好漢們伺候一段詞曲,唱得好.大家多飲幾杯,不好,也多飲幾杯,捧捧奴家的場子,這曲子流行在北方的煙花柳巷,由南方來的貴客或許聽個時鮮!博君一笑!”
有人在哄叫她少扯閑鴨蛋,臭雞蛋,她打下謝禮,再道:
“妾身要唱的是‘夏日天長(剪綻花)’曲牌!”道聲:
“得罪!”
“夏日裡天長――日頭高,暖和和的細風飄。
悶煞煞的甚難熬,獨坐在房中寂寞寞的閑無聊!”
當然不是坐在那裡呆哩,足有番表情手式,用以助長語氣與效果!發揮得熟練技巧,淋漓盡緻!戲劇化當然得誇張一些!
于是!将亂哄哄的場面鎮壓下來,寂靜無聲,以待下文:
“哎喲!我姐兒好心焦!哎喲!我――好――心――焦!
推開紗窗,把針線活兒手中抱!
便做它個――香荷包,鴛鴦戲水――頸兒交;
十指尖尖,把花樣兒來描。
彩絲線兒――一針針将它來刺造!
哎喲!顔色配的嬌,活生生的――喜上眉兒梢!
哎喲!這個荷包送給那個人兒――将它挂虎腰!”
場中有人在喊:“送給咱家挂在這裡!”
到底是哪裡,天曉得!
她表演活了一個鄉下大姐的閑散居家的情懷!這時放落手中的情懷!這時放落手中的道具,站立起為,走個“嬌嬌步”以增加效果,續唱道:
“心頭茫茫――亂糟糟、空落落的四下裡來瞧瞧!
哎喲!隻見一對――蒼蠅在鸾風交!
逼得我姐兒臉上生紅潮!
俏眼兒是将它們仔細的形瞧!
雄的在上面微微動,雌的輕輕擺蜂腰!
它兩個正在――情濃處消遙!
哎喲!苦殺了我姐幾――看着,心裡直想要!
十八年來小蠻腰,尚未經人摟來,任人抱!”
那表情之強烈,入木三分,刻畫入微!
台下的武士們輕攪得裙钗們的小蠻腰,手上緊一緊,那是滿手的溫柔,令人心蕩!
“哎喲!又被個蜘蛛兒驚散了,匆匆的逃!
哎喲.一個兒飛在梧桐樹上,将腿兒――胡亂翹!
哎喲,那一個飛在楊柳梢。
鼓動着翅兒――空煩惱!
一個兒――害了想思病。
一個兒――得了幹血痨!
哭壞了――兩個小姣姣,從今後隻怕命難保!
她一人分擔數角,人、蟲一體,哀怨情愁,化為一種表演藝術!
“哎喲!姐兒惱根,氣怎消,扭着個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