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真是糟糕啊”,隻能頻頻搖頭。
草薙的姐姐昨晚邀他一起觀賞女兒的校慶演出。
但真正的原因是她想拍下女兒的表演,卻不會操作攝像機,要草薙來幫忙。
雖然今天是周六,不過草薙的姐夫臨時出差不在家。
也因此,草薙才會帶着攝像機與姐姐一同到學校。
走進體育館,瞥見招牌上寫着“舞蹈比賽”時,他大吃一驚,因為聽說是登台演出,他便直覺地以為是戲劇表演。
“喂,輪到美砂了。
”百合拍拍草薙的膝蓋提醒,他趕緊把攝像機對準舞台。
在司儀的介紹下,舞台上出現了五名少女。
草薙透過鏡頭看着她們,又不自覺地張大了嘴。
五個人穿着大紅旗袍,開衩高到大腿。
會場四處響起了口哨聲。
“最近的女孩子都是那樣。
”百合走出體育館後說。
“我大概想象得到姐夫苦惱的樣子。
”
“他似乎習慣了,不過之前父女倆總是吵架吵個沒完。
”
“我真同情他。
”
姐姐呵呵笑了幾聲,像是完全不怎麼在意女兒長大的煩惱。
“我去找美砂,要不要一起吃飯?就當是你幫忙攝像的謝禮,我請客。
不過我也隻請得起附近的家常餐廳啊。
”
“聽起來不錯。
”
“那你在這裡等一下。
”
草薙目送姐姐再次前往體育館的背影,發現一旁的劍道場挂着“奇妙博物館”的招牌。
他想正好可以借此打發時間,便舉步走向入口。
從一臉無聊的櫃台人員面前經過,草薙進入場内一看,果然都陳列着奇怪的東西。
“用甲子園的土燒成的磚”上有幾個圓形的小洞,說明寫着“落敗隊伍的悔恨淚水穿透了土壤形成的洞”。
此外,還有不知從哪撿來的破毛毯,上面的解說注明“飛天魔毯(因超過飛行年限,已退休)”。
正當草薙想着“真是浪費時間”時,他在牆上挂着的某個陳列品前停下了腳步。
那是石膏做成的人臉,解說标着“僵屍的死亡面具”。
看起來是張閉着眼睛的男人面孔,額頭中央有個像黑痣的大突起,雖無法判斷年齡,但絕非初中生的長相。
由于這個面具太過逼真,草薙推測不是雕刻出來的,而是利用橡膠之類的材料拓下臉型,再以石膏制成。
最近市面上已有可在數分鐘内凝固的橡膠。
但即便如此——
草薙看着石膏面具的同時,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這股不安究竟從何而來?草薙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立刻明白了個中緣由。
他是個刑警,而且任職于負責命案的搜查一課,所以看見屍體的機會不少。
死者具有獨特的表情,與活人閉眼時的面部表情完全不同,這是草薙從刑事案件工作中得到的經驗。
兩者之間的差異不單是臉色、皮膚光澤等外在特質,而是整體給人的感覺明顯不同,分屬于兩個世界。
這張面具散發出的是死亡世界的氣息,草薙心想。
但他又覺得不可能,初中生不可能使用真正的屍體,做出這樣毛骨悚然的石膏面具。
他試着說服自己,這個作品隻是恰好做出了那種感覺。
若不這麼想,他無法說服自己平靜下來。
他心不在焉地浏覽完其他作品後走向出口,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張死亡面具。
此時,兩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越過草薙,迅速地走進會場。
再怎麼想看初中生以特殊品味陳列的展示品,她們也太過急切了,草薙不由得停下腳步,觀察着兩個人。
兩個女人徑直觀賞的目标是那張死亡面具,其中身着套裝的女人說:“就是這個。
”
另一名穿連衣裙的女人并沒有立刻回話,隻是對着面具動也不動地站着。
但是,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這一點,可以從那個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同伴漸漸泛青的臉上看出來。
接着,草薙發現穿連衣裙的女人那纖細的肩膀正微微顫抖。
“果然是嗎?”身着套裝的女人問道。
一身連衣裙的女人大幅度俯下身去,痛苦地擠出聲音說道:“是哥哥,沒錯……”
穿連衣裙的女人名叫柿本良子,任職于東京都内的保險公司。
身着套裝的女人,是這個學校的音樂老師小野田宏美,與柿本良子是從學生時代起的好友。
“最初是小野田小姐看了這個面具之後,覺得像柿本進一先生,對吧?”草薙看着記事本上的筆記确認道。
“是的。
”小野田宏美挺直背脊,點點頭。
“我丈夫與柿本先生是舊識,一起打過很多次高爾夫。
聽說柿本先生前一陣子失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