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認了,從房裡的手提包中找到駕駛證,上面的照片正是死者本人,死者名叫長塚多惠子。
警方也馬上确認她是這裡的住戶。
根據出生日期,她上個月剛滿二十八歲。
最初發現不對勁的是住在隔壁、幾乎每天都會經過503号房間的白領。
昨晚回家時,她聞到了一股異樣的惡臭。
她知道503号房間的房客是女性,認為這股臭味隻是暫時的,便直接回了家,沒太在意。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臭味越來越濃,她便在上班途中用手機通知管理大廈的物業公司。
這棟大廈平常沒有駐守的管理員。
接到電話的物業公司,下午派管理人員前來查看。
出發前,管理人員打了電話到503号房間,長塚多惠子似乎不在家,應答的是電話錄音。
管理人員原本以為長塚可能因旅行或某種原因長期離家,生鮮垃圾在這段時間腐壞了,這是夏天常有的事。
所以,除了房間備用鑰匙外,憑以往的經驗,他還準備了垃圾袋。
不過,他根本不需要這兩樣東西,因為503号房間的門并沒上鎖,發出腐臭味的也不是生鮮垃圾。
多虧他戴上口罩才開門,否則可能會當場嘔吐,破壞案發現場。
管理人員跑到安全梯後,才大吐特吐。
這種情況,即使是看慣屍體的搜查一課刑警,在現場收證時也非常痛苦。
草薙盡量與屍體保持距離,專注地搜查裡面的房間,即使如此還是聞到濃濃的腐臭味,令他不時惡心想吐。
屍體的脖子遺留着明顯的勒痕,除此以外身上沒有任何外傷。
室内經過調查後也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迹。
“兇手一定是男人。
”戴着白手套,正在翻查房裡垃圾桶的刑警說,“男人來這裡打算跟女人分手,但是女人不肯,‘你不能走!’哭着求男人留下。
然而,男人對這樣的女人已心生厭煩,而且他有妻小,原本就隻是想玩玩才交往,女人如此糾纏,他隻覺得麻煩,所以對女人說:‘煩死了,我跟你已經玩完了。
’可是女人也不光會哭而已,‘哼!這麼想走,你就走吧,滾回你那個老妖婆般的妻子身邊吧。
不過等着瞧,我會把你我之間的事,全向你妻子和公司抖出來!’男人一陣心慌,‘喂!等一下,拜托你千萬别這麼做!’‘我才不管,我說要抖出來就是要抖出來!’女人歇斯底裡、幾近瘋狂,一副随時要打電話爆料的态勢,男人一時沖動便勒死了女人。
反正應該就是這樣吧。
”
這位大草薙一歲的刑警弓削,有像這樣一口氣吐盡心中想法的習慣,這也是他們同事間的消遣之一,就連讨厭無聊玩笑的上司間宮,也是邊苦笑邊聽。
然而,他的話不無道理,通常獨居女性遭到殺害,警方大多先從死者的異性關系着手調查。
草薙正是為了探尋死者是否有特定關系的異性存在,而開始翻閱死者的書信文件。
草薙停下手,從信件中發現了一張保險業務員栗田信彥的名片。
但引起草薙注意的,是名片空白處寫着“22日再來拜訪”的文字。
“課長。
”他向間宮遞上那張名片。
矮胖的間宮以肥短的手指捏着名片。
“嗯,保險業務員嗎?22日?”
“死者不是在22日左右遇害的嗎?”草薙說道。
今天是25日。
“似乎有必要找他問問。
”間宮說完,将名片還給草薙。
發現屍體的第二天傍晚,草薙和同事弓削一同拜訪了栗田信彥所在的公司。
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前往,是因為調查後發現栗田寫在名片上的22日,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
首先,22日早上被殺害的長塚多惠子和住在附近的妹妹約在咖啡廳見面,商量要送退休的父親什麼禮物。
妹妹流着淚說道:“雖然是筆額外的開銷,但我們還是讨論得很高興。
”
當時姐妹倆吃了水果豆沙涼粉,妹妹表示兩個人都喜歡那道甜點,一定不會記錯。
法醫解剖時,在長塚多惠子的胃裡發現疑似豆沙涼粉中的紅豆等材料。
從消化狀況判斷,她應該是在與妹妹分開後、下午1點起的3小時内身亡,推測犯罪時間是22日下午1~4點之間。
長塚多惠子和妹妹在咖啡店分别之前,曾表示等一下會有人去找她。
對方是否就是栗田信彥呢?
此外,長塚多惠子的同事也說了一件值得深究的事。
多惠子和栗田信彥是經由上司介紹認識的,但多惠子沒有和栗田交往的意思,所以相親沒成功。
不過經過那次會面之後,多惠子投保了栗田的公司,栗田似乎給了她很大的優惠。
多惠子的同事推測,可能是栗田不想放棄多惠子,才想盡辦法和多惠子保持聯系。
栗田工作的營業所在九段下站旁,進了大門後有個櫃台,一名年輕女接待員微笑地招呼草薙及弓削。
弓削沒說明身份,隻表示有事想找栗田商量。
女接待員沒有懷疑他,請兩個人稍等後就進去通知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