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聖孟子就已呼聲在前,要求我們尋找自己失去的靈魂(本心)--仁愛之心、正義之道了。
時過境遷,孟子的呼喚與我們今天文學、藝術、哲學的現代追求還有沒有相通之處?他的呼聲還能不能響越百代,發聾振聩于當代國人呢?
孟子曰:“今有無名之指屈而不信①,非疾痛害事也,如有能信之者,則不遠秦楚之路,為指之不若人也。
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
此之謂不知類②也。
”
【注釋】
①信:同“伸”。
②不知類:不知輕重,舍本逐末。
【譯文】
孟子說:“現在有人,他的無名指彎曲而不能伸直,雖然并不疼痛,也不妨礙做事情,但隻要有人能使它伸直,就是到秦國、楚國去,也不會嫌遠,為的是無名指不如别人。
無名指不如别人,就知道厭惡;心不如别人,卻不知道厭惡。
這叫做不知輕重,舍本逐末。
”
【讀解】
儒者的确是心靈美的呼喚者、衛道者。
我們在孟子這裡就可以看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着這個主題。
憂指忘心,當然是不知輕重,舍本逐末。
究其原因,則有如下兩個方面:
第一,指不若人,一目了然,無所藏匿(戴手套終不是辦法);心不若人,抽象無形,可以僞裝(雖然總有暴露的時候)。
第二,指不若人,标準清清楚楚,無可辨駁;心不若人,難以有所度量,甚至可以自欺欺人。
所以,指不若人,羞愧難當,莫說秦楚之路,就是飛越太平洋也在所不辭,隻要能去其恥辱。
心不若人,不以為恥,甚至反以為榮,又有何秦楚之路可去呢?
孟子曰:“人之于身也,兼所愛。
兼所愛,則兼所養也。
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
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于己取之而已矣。
體有貴賤,有小大。
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
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
今有場師,舍其梧檟①,養其樲棘②,則為賤場師焉。
養其一指而失其後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③人也。
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
飲食之人無有失也,則口腹豈适④為尺寸之膚哉?”
【注釋】
①檟:梧桐。
檟(jia):即楸樹,也是一種木質很好的樹。
②樲(er)酸棗。
棘:荊棘。
③狼疾:同“狼藉”,昏亂,糊塗。
④适。
通啻”(Chi),僅僅,隻。
【譯文】
孟子說:“人對于身體,哪一部分都愛護。
都愛護,便都保養。
沒有一尺一寸的肌膚不愛護,便沒有一尺一寸的肌膚不保養。
考察她護養得好不好,難道有别的方法嗎?不過是看他注重的是身體的哪一部分罷了。
身體有重要的部分,有次要的部分;有小的部分,也有大的部分。
不要因為小的部分而損害大的部分,不要因為次要部分而損害重要的部分。
護養小的部分的是小人,護養大的部分的是大人。
如果有一位園藝師,舍棄梧桐楸樹,卻去培養酸棗荊棘,那就是一位很糟糕的園藝師。
如果有人為護養一根指頭而失去整個肩背,自己還不明白,那便是個糊塗透頂的人。
那種隻曉得吃吃喝喝的人之所以受到人們的鄙視,就因為他護養了小的部分而失去了大的部分。
如果說他沒有失去什麼的話,那麼,一個人的吃喝難道就隻是為了護養那一尺一寸的肌膚嗎?”
【讀解】
那失去了的“大的部分”到底是什麼呢?孟子在這裡沒有明說。
不過,從他在其它地方所說的來看,我們知道,那就是“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滕文公上》)的“教”,也就是孔子所謂“飽食終日,無所用心”(《論語·陽貨》)的“用心”。
也就是說,這裡所說的“飲食之人”就是“近于禽獸”的人了。
趙歧注《孟子》說:“隻曉得吃喝的人之所以受到人們鄙視;是因為他保養口腹而失去道德。
如果他不失道德,保養口腹也沒有什麼不好。
所以,一個人吃喝不僅僅是為了長一身細皮肥肉,也是為了培養仁義道德啊!”
對我們今天的人來說,對于“細皮”的護養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僅自己全心護養,而且還求助于美容師和不斷“新登場”的千奇百怪的美容護膚霜。
對“細皮”的追求已如此,而肥肉卻是誰也不願意長的了。
可是,既不願意長肥肉,又舍不得口腹之樂,于是便有減肥精減肥茶減肥霜減肥操大行其道了。
這才真正是“難矣哉!”
與其減肥,不如“養大”,不如有所“用心”。
公都子問曰:“鈞①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
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
”
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大體,或從其小體,何也?”
曰:“耳目之官不思,